原本朱常洛以為,這些年朝廷素來重視王府長史司而輕武臣,會忽略護衛指揮使司和奉承司,但是沒想到朱翊鈞竟然做的這麼絕,這下子不僅是長史司,就連護衛指揮使司和奉承司都直接被任命了,除了要讓他被架空之外,恐怕不會有其他的意思了!
且不說楊榮是張誠的親信人馬,被送過來的目的明顯的很,剩下的兩人也是派別清晰的皇黨,駱養性雖然名氣不大,官位也不顯,但是他有一個名氣很大的老爹,名字叫駱思恭,是皇帝最忠誠的犬牙,而徐弘胤更不用說,魏國公府出身的人,天生就是皇帝最忠誠的支持者。
朱翊鈞派出這麼一隊組合來,明顯是想要將他變相軟禁在平安府當中,要知道親王雖然品級爵位很高,但是幾乎沒有實權,張位鬧得那麼厲害,就是為了給朱常洛爭取到藩王的權力,但是現在……藩王的權力大部分都要依靠長史司來施行,但是現在不僅長史司不在朱常洛的手中,就連護衛指揮使司和奉承司都丟了出去,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望著駱養性冷漠的面龐,朱常洛的思緒一轉再轉,忽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方才沒有衝動之下直接帶兵去恒隆錢莊鎮壓,不然的話恐怕他也站不到這裡來了!
要知道,王府護衛雖然是他的私兵,但是不代表他可以隨意調動,尤其是,有一個明顯不是自己人的指揮使的時候……
可以想見的是,只要剛才朱常洛按捺不住帶人動兵的話,恐怕立刻就會被軟禁起來,人馬也會被隨之收走,不要懷疑這不可能,王府長史掌王府之政訟,輔相規諷以匡王失,率府僚各供乃事,而總其庶務焉,權力幾乎可以比擬王府當中的丞相,歷朝以來,長史騎到親王脖子上的例子多得很,尤其是現在的這位長史來路非凡,而且背後有皇帝撐腰!
恐怕私自動兵這麼大的錯處被逮個正著的話,朱常洛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不過即便是現在的局面也麻煩的很,朱常洛定了定神,開口說道。
「駱指揮使,本王便暫且如此稱呼你吧!本王自京城而來時,也曾去拜訪過乃父,不知他如今身體可好?」
他當初和駱思恭打的交道雖然算不得什麼好事,但是總歸是有幾分交情,駱養性這般一上來就找他要兵馬的事情,未免吃相有些難看了!
而且朱常洛隱約覺得,身為駱思恭那個老傢伙的兒子,駱養性應該不會如此不智,一上來就撕破臉皮,畢竟他如今並沒有完全落入魏國公府的圈套當中,他身在此地沒有前去恒隆,那麼這些人就拿不住把柄,奈何不得他,如此場面之下,駱養性還是如此生硬的對待他,未免有些奇怪……
「多謝殿下關心,父親身體好得很,來時托我向殿下問好!不過公是公,私是私,卑職職責所在,不可輕忽,請殿下將王府三千衛隊交由卑職統領!」
一番話仍舊是沒什麼感彩,乾巴巴的。
公是公,私是私……
朱常洛的眼眸中卻是驀地閃過一絲光彩,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一行三人,隱約明白了些什麼,頓了頓開口道。
「衛隊三千暫時在北校場駐紮,準備跟隨本王回平安府,既然駱指揮使來了,便自去也無妨,不過本王如今要去一趟恒隆錢莊,故而先派了一隊人馬前去清街,好叫駱指揮使知道此事,莫要說本王未將人馬全數交付!」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了,朱常洛方才要是親自帶兵前去鎮壓的話,那麼鐵板釘釘的是私自調兵,欺壓百姓,但是他沒有親自下場,只是派了人去,那可解釋的就多了,反正也沒有人能夠證明他是錯的。
所謂捉賊捉贓說的就是這一點!
而且,朱常洛滿意的看到駱養性退後了一步,拱手說道。
「既然如此,卑職還是等人馬齊全之後再行接手吧!」
態度再無之前的冷硬,反而是站在一旁不再說話,而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府長史徐弘胤卻是輕咳一聲開口說道。
「臣長史司左長史徐弘胤參見殿下!」
「徐長史,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前幾日我們剛剛見過面!」
這邊話音剛落,朱常洛就笑眯眯的開口道。
他當然沒有記錯,前幾天他到魏國公府的時候,站在徐弘基背後的人就是他,而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徐弘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