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師有句老話,叫「東貴西富,北貧南賤」,說的是京師之內的布局,貴人們都住在東城,而崇教坊則是貴中之貴的地界,若是放到現在,房價也跟帝都市中心一樣,故而崇教坊當中往往是一地難求,大明朝到現在也有了兩百多年的歷史,自然是產生了無數的勛貴。
加上大大小小的文官,一個小小的崇教坊明顯是不夠住的,所以就有一些位階不高的文官,或者是不受寵的勛貴,四散坐落在了崇教坊周邊的教忠坊,吳椿坊,還有南,北居賢坊等相對來說偏僻的地方,也只有少數的像崇信伯費家這樣的老牌勛貴,才能在崇教坊擁有那麼大的一座府邸。
但是讓朱常洛奇怪的是,自己今天要拜訪的人,正宗的皇親之家,永年伯的府邸竟然也坐落在顯得有些偏僻的吳椿坊。
雖說這宅子雕樑畫棟,大氣營門,但是這塊地方也著實是有些偏僻,似乎和外界傳言的有些不合啊!
「小哥兒,怎麼,也要到這永年伯府討碗飯吃?」
朱常洛站在府門前的石獅子旁,正在打量著這座府邸,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背後跟來的王長錫小臉就漲的通紅,一臉的尷尬,自從他到了王府之後,他老爹就讓他安安分分的呆著,就連他的行頭,都從綢布衣裳換成了青衣小帽,偏生他又生性跳脫,到了這永年伯府之後,就四處打量著,離朱常洛一干人有些距離。
如此一來,也就理所當然的被人當成了是僕人之流。
「我不是……」
王長錫正要開口解釋,就見到朱常洛迎面走了過來,一臉溫和的朝著這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老人問道。
「老人家,小子是初次來到此處,不知此地可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為何圍起了這麼多人?」
他剛來就注意到了,今天似乎來的有些不巧,這永年伯府門前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而且看裝扮,大多是穿著樸素甚至是破爛的貧苦人家,乞兒之流也不在少數,這麼多人眾目睽睽之下,朱常洛也沒有強行往裡走,故而才耽擱了下來。
「看小哥的打扮,想來是來拜訪主人家的吧?」
老人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朱常洛,倒是沒什麼害怕的神色,倒是爽朗的笑了兩聲說道。
他在永年伯府這邊走動的多了,倒也見過些貴人之流,只不過這些貴人就算身份顯赫,也不敢在此地撒野,一來二去之下,老人也就對這等穿衣打扮華貴之人,少了幾分害怕。
尤其是朱常洛穿的雖然是上好的料子,但是卻是宮裡拿出來的舊衣,依老人見過的那些貴人,他們的衣服哪會穿到變舊,所以私心裡也就覺得朱常洛的身份不會太高,說話之間也多了幾分隨意。
「不錯,小子的確是想要拜訪此間主人!」
朱常洛摸了摸鼻子,如實回答道。
「那小哥可來的不巧,永年伯府的規矩,每個月的十五不接待外客,因為他們要施粥接濟我們這等貧苦人家,倒是沒時間接待來客!」
老人倒是對朱常洛這種態度十分滿意,樂呵呵的說了兩句,眼角瞥向旁邊的府門的時候,充滿了崇敬和感激。
只是這番話倒是讓朱常洛的眉頭一挑,愈加的感興趣起來。
「哦?這麼說小子倒是白跑這一趟了,不如老人家你指點小子一下,這永年伯府到底有什麼別的規矩,省的小子再白來一趟!」
「小哥兒客氣了,你放心吧!這永年伯府沒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主人家心好,每個月十五的時候會施粥接濟貧苦人家,順便收留些無家可歸的人做工,忙起來厲害的很,所以不接待外客,除此之外,沒什麼規矩!不過往常倒是不會來這麼多人,因著如今到了冬天,府里的老爺小姐可憐老漢們沒東西過冬,所以一家賞了一擔柴火,所以人多了些,耽誤了小哥兒的事兒……」
許是沒見過有朱常洛這麼脾氣好的貴人,老人興起之下,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
只是他說的越多,朱常洛的眉頭就皺的越緊,最後才忍不住打斷了老人的話。
「老人家,你說這等事情每個月都有?可這府中不是官宦人家嗎?這麼做不怕別人說他們邀買人心?」
施粥接濟貧民,這種事情並不少見,但是大多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