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仙的事情他心中自有盤算,但是如今最緊要的,卻是搞清楚這份邸報上的彈劾,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
眼見朱常洛並不在意,梁永也不再多說,頓了一頓,似是在整理言語。
「殿下,宮裡的局勢倒是平穩的很,敬嬪還在養身子,皇爺雖然來看過幾次,但是恩寵明顯不如從前,倒是鄭妃這些日子很得皇爺的歡心,而且上回皇后娘娘按著您說的,沒有阻攔鄭妃復位之事,如今似乎也被皇爺放在了心上,他已經在太后娘娘面前旁敲側擊了好幾次,太后娘娘的態度也有些鬆動……」
話到此處,梁永的臉上湧起一抹擔憂之色,雖然這貴妃的位份算不得什麼,但是卻是一個信號,若是鄭妃真的恢復了貴妃之位,免不了有些人會蠢蠢欲動。
不過朱常洛並無其他反應,只是抬了抬手,示意梁永繼續說。
「然後是邸報之事,此事卻是奴婢失職,昨天清晨內閣送來的奏章,直接送到了張誠的手中,等到奴婢得知的時候,已然是昨夜了,因著宮門下了鑰,奴婢著實是沒有法子,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在皇爺面前搶下了這個差事,到了殿下府中……」
說起此事,梁永倒是有些愧疚,按理來說,此事他應該防備著的,但是無奈的是這次內閣和張誠似乎隱約有聯起手的標誌,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無妨,你身在宮中行動不便,是應當的!不過既然此奏章既然已經登在了邸報上,想必並非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科道官能夠做到的吧?」
朱常洛眼神微眯,目光落在一旁的邸報上,輕聲說道。
尤其是後面那一長串的御史聯名,更是隱約讓他感覺此事並不簡單。
「回殿下,事情緊急,奴婢也沒有查的太清楚,只不過聽奴婢在司禮監的一個後輩說了,這奏章似乎是被趙閣老直接送到司禮監的,邸報的事情也是他授意的,而且奴婢留心了,這些聯名的御史官員,大多都和朝中的幾位勛貴有牽扯……」
涉及如此大事,梁永自然不敢怠慢,謹慎的說道。
趙志皋?
朱常洛眉頭一皺,心中微微有些煩躁,這件事情他知道和鄭養性肯定脫不了干係,說不定盛隆的那位神秘莊家也在其中摻了一手。
但是趙志皋如此,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而且先前王錫爵讓順天府放人的消息還在他的心裡放著,難不成這回他要獨自面對兩位閣臣嗎?
「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不必做其他準備,靜觀其變便是,只是此去務必要小心,鄭妃如今雖然伸不到宮外,但是你在宮中行走,卻是要小心莫要遭了暗算。」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朱常洛的神色有些古怪,看的梁永心中有些嘀咕,片刻之後方才開口道。
「是……」
應了聲諾,梁永便匆匆離開了,他此次是來傳旨的,自然不好待得太久引人懷疑。
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他離開的時候,朱常洛的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