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是一個很惱火的事情,要考三次,每次都要提前一天進場,然後考一天,然後考後一天出場。
也就是說雖然只有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八月十五考試,但是考生從八月初八就要進貢院,初十可以出來吃頓飽飯,睡個好覺,十一又得要進去考場,等著十二繼續考。
所以這三場考下來,胡燁都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死了,是活生生累死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考試也能這麼累,就算是去搬磚也不過如此。
在八月十六那天出考場的時候,胡燁看見出來的人就已經沒有進去的時候多了,因為好多考生都受不了裡面的生活,半途直接退出了。
胡燁不鄙視他們,因為這個年頭人的身體真不怎麼樣,特別是書生的身體,整天讀著聖賢書,根本就沒多少時間出去鍛煉。再加上今年又是一個大災年,一般人家的子弟就難以吃上好飯食,身體就更跟不上了,堅持不下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尹昌隆終究是沒讓胡燁失望,他還是堅持下來了,不然胡燁就會懷疑自己知道的歷史的真實性了。
&兄,考得如何?」跟著尹昌隆走出考場,胡燁笑著問尹昌隆。
尹昌隆雖然看上去很是憔悴,但是眼神中還是能夠看出那種自信,想必是考的很好。
&嘿,還不錯,前三不敢說,但是舉人應該是沒問題的。」尹昌隆朝著胡燁笑了笑,然後自信的說道。
胡燁微笑一聲,開玩笑,要是你連舉人都考不中,自己不得要虧死。
&了,我看今年的策論有些稀奇啊,竟然是論朝廷時政。昨天我可是苦思冥想了一整天,在交卷前的一個時辰才開始動筆。這個朝廷時政不好寫啊。」尹昌隆隨即臉色有些變化。
原來八月十五這一天,鄉試是考策論,讓個位考生對所出題目加以論述。往年的策論無非就是天下大事,黎民眾生,眾位考生只能代聖人言,抒發一下對這些事情的看法。
本來今年就是一個大災之年,好多考生都以為今年的策論就是關於這場旱災的。
於是幾乎是一大半的考生,都將策論的壓在了旱災之上,將四書五經中關於災禍的論述倒背如流,想要在策論這一項中脫穎而出。
但是讓很多考生大跌眼鏡的是。今年的策論竟然沒有出關於大災之年的事情,而是出了關於當今朝廷時政的問題。
不過還是有很多考生急中生智,將大災之事和那些貪官污吏聯繫了起來,勉勉強強算是切合題意。過關不難,但是想要脫穎而出就難了。
&麼?難道尹兄覺得今年這個策論很難?」胡燁好奇的問尹昌隆。
&是很難,而是這背後隱藏的陰謀。」尹昌隆皺著眉頭說道。
胡燁一望四周,發現人多嘴雜,趕緊拉著尹昌隆出了貢院。
這個時候老錢早就駕著馬車等在了外面,於是胡燁將尹昌隆拉上馬車。讓老錢一邊走著,一邊在馬車裡對著尹昌隆說道,「尹兄,你看到了這鄉試背後的陰謀?」
&實也談不上陰謀吧。只是說這是朝廷的一種風向罷了。」尹昌隆小聲的說道,顯然也不想讓自己說的話被別人聽去。
&向?」胡燁好奇的看著尹昌隆,他不明白一個窮書生,平時連肚子都不飽。哪裡來的心思關注朝廷官場。
&錯,胡兄還記得策論的題目麼?」尹昌隆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不等胡燁回答。便重複起了策論的題目,「萬章曰:「舜流共工於幽州,放驩兜於崇山,殺三苗於三危,殛鯀於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誅不仁也。象至不仁,封之有庳。有庳之人奚罪焉?仁人固如是乎?在他人則誅之,在弟則封之。」孟子曰:「仁人之於弟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親愛之而已矣。親之欲其貴也,愛之欲其富也。封之有庳,富貴之也。」
&後就是以此為題,討論對於近年來朝廷時政的看法。」尹昌隆慢慢的說道。
&不就是很一般的策論麼?怎麼在尹兄口中竟然有了陰謀的味道了?」胡燁故作驚嘆,問尹昌隆。
&兄不覺得這個朝廷時政範圍太廣了麼?以往也出過這類題目,但是也有個具體的方向。比如說關於稅賦問題,或者是關於倭寇問題,或者是關於貪污問題,都是有具體的問題。但是這一次範圍極廣,我看朝廷是想
第一七二章 深藏不露的尹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