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此刻安靜極了,只有嚶嚶的哭泣聲,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孩子的,有老人的。
張遠此刻也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他家的狗,的確比玥玥過得好,至少每天還有肉吃。
&大人,這個故事夠悲慘了吧?」胡燁突然問張遠,而後沒等張遠回答,又開口說道,「其實悲劇才剛剛開始。」
&大人可曾記得,幾天前的九大城門上,都出現了一份悔過書?就是因為燕王殿下發現他們父子太過驕縱,想要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是他們不僅不把握機會,反而變本加厲。發現有百姓對悔過書吐口水,於是這些百姓就成了他們口中的刁民。於是他們為了一己私利,想要給這些所謂的刁民來個下馬威。」
&是他們翻出了很多天前的無頭公案,要去東郊巷子尋找什麼殺人兇手。只要殺掉兩個他們口中的刁民,這些人自然就不敢再對他們周家指指點點了。」
&玥玥的爺爺,不過是看他們有些擾亂東郊巷子,出言提醒了一句。立刻就成了他們口中的殺人兇手,更可笑的是,一句話未說的玥玥,也成了她爺爺的幫凶,也被冠上了殺人兇手的稱號。」
&問一下張大人,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和一個九歲大的娃娃,怎麼可能殺掉三個年輕力壯的惡霸?」胡燁大聲的質問著張遠,不過他並不指望張遠能夠回答。
&腳趾頭都想得到的問題,但是周杰卻想不到,他依舊固執的認為玥玥爺孫倆就是那天的殺人兇手。但是玥玥她們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了,那周杰怎麼辦呢?」
&們不要忘了,周杰可是以屈打成招成名的。不招?他有辦法,只需將玥玥綁起來鞭打,那麼愛孫心切的老人家自然會招了,如此,周杰就順理成章的結了一樁無頭公案。還給他所謂的這群刁民來了個下馬威。」胡燁指了指外面那群怒氣沖沖的百姓。
然後又對張遠說道,「大人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肯定周杰就是屈打成招?」
張遠覺得今天自己這個主審官,當得很窩囊,一直都是在跟著胡燁的牽引走。
&人如果不信,可以問問這些在場的衙役,他們肯定知道當時的真相。」胡燁掃了一眼衙門裡的衙役。
他知道這些人現在對周杰是恨之入骨,斷然是不可能再幫周杰的了,如今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他們肯定會把握住。
果然,一個衙役站了出來,「啟稟張大人,我可以給這位小哥作證。那天周杰在對玥玥用刑的時候我也在場。當他拿起兩指寬的鞭子抽打在玥玥身上的時候,我的心也是在滴血。不過我們畏懼他的淫威,不敢有所行動。還請張大人饒了我等知情不報的罪名。」
&等也願意給這位小哥作證,還望張大人饒了我等知情不報的罪名。」剎那間,衙門裡的所有衙役都站了出來,將當時周杰惡魔的形象描繪的栩栩如生。
張遠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好官,但是聽完了這些衙役的描述,他也被周杰的暴行驚呆了,手中的驚堂木拍在桌子上,對著周杰大喝道,「好你個周杰,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歹毒之人,竟然能對一個九歲的女孩下這麼重的手。」
周杰現在心如死灰,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牆倒眾人推。就這麼呆呆的躺在地板上,目不轉睛的看著衙門的屋頂。
多少年了,他就是在這片屋頂之下,判了多少冤案,勾了多少死刑,貪墨了多少銀錢。如今風水輪流裝,依舊是在這片屋頂下,不過他卻成了下面的犯人,果真是報應不爽。
&傑,我只問你,當你用皮鞭抽打玥玥的時候,你的心中,可曾有過一絲憐憫?」胡燁來到發呆的周杰跟前,冷冷的問道。
&憫?你也配跟我說憐憫?你當初斷我周家香火的時候,可曾想過憐憫是怎麼寫的?憐憫!不過是弱者祈求強者的東西罷了。實話告訴你,當初我抽打在她身上的時候,沒有一絲憐憫,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快感。就算是時間可以倒流,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周杰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知道今天是沒有一絲希望了,自己是活不下來了,再看看外面那群百姓,自己的家人估計也是在劫難逃。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就是,他兒媳婦能逃過這一難,而且還帶著他周家的血脈。就算是他死了,他也有臉面去見周家的列祖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