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是母儀天下的懿安皇后,但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兒家,三十八年來第一次有男人願意為自己去死,而且還是一個這麼神采奕奕英氣逼人的少年,自然要有一點小小的開心!
劉永錫也挺開心,雖然張皇后的承諾未必能辦到,但至少說明她不但是一位賢德帝後,而且還遺傳了太康侯張國紀的優點,知進退明得失,是個真正的明白人,「日月同懸」雖然是自己隨口一說,但未必沒有可行性。
南渡之前劉永錫就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而且這是一個異常頭痛的問題。
大明朝的王爺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甚至可以說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這些王爺卻沒有一個能夠成器的。
按照張岱的說法就是「福王粗知文墨,魯王薄曉琴書,楚王但知痛哭,永曆惟事奔逃;黃道周、瞿式耜輩欲效文文山之連立二王,誰知趙氏一塊肉,入手即臭腐糜爛。如此庸碌,欲與圖成,真萬萬不可得之數也」。
偏偏這幾位不成器的王爺還喜歡玩異論相攪的把戲,加上一群勇於內鬥怯於外戰的正人君子,自然是黨爭此起彼伏朝爭越演越烈根本無心應敵,哪怕諸葛復生也只能九伐中原。
鄭芝龍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他擁戴唐王即位,可以說是隆武朝定策第一功臣,可是隆武朝初立不久的一場朝宴他就差點就下不了台。
黃道周因為鄭芝龍朝宴中位處班首,特意援引「祖制武臣無班文臣右者」故事,硬是把鄭芝龍趕下了首座,而隆武帝則玩弄兩面手法,一面出面撫慰鄭氏兄弟,一面支持黃道周等文臣跟鄭氏兄弟大鬧特鬧,大業未定先忙著提防大將,最終導致文武不和離心離德。
最賢明的隆武帝尚且如此,至於福王、潞王之流就更不用說,反而不如張嫣張皇后有眼光,因此劉永錫接受了張皇后的善意:「聖母娘娘慎言,聖母娘娘恩德微臣感激無盡,除了以死許國無以為報,但這話若是傳出去微臣恐有殺身之禍!」
張皇后現在心情挺好,她特意指著身邊一個俏麗的小宮女說道:「不僅我這麼看,瑾然也這麼看,小誠意伯,這次南渡可是你的主意,你可要承擔起責任來!」
小宮女的神情本來就有些嚴肅,被張皇后這麼一說就更嚴肅了甚至還帶著一絲殺意,但在劉永錫眼中依然是俏麗可人,劉永錫當即帶著微笑朝著小宮女點了點頭:「多謝聖母娘娘,多謝瑾然姐姐,此恩此德劉永錫絕不相負,保證娘娘與姐姐萬無一失!」
小宮女聽到劉永錫這麼說只能躲到張皇后身後去,而然接下去張皇后接下去沒說什麼,但不管是劉永錫還是童屹立都覺得這支小小的船隊已經找到了方向,草台班子已經搭起來。
童屹立尤其高興,雖然劉皇后說「將相乏人」,但是後面卻將殺伐用兵之事盡數託付給劉永錫,這自然是把劉永錫視為大將人選。
而他童屹立第一個勸進,又是賜進士出身的戶部主事,自然是首輔的最佳人選,即使由於資歷限制當不了首輔,在這個草台班子裡至少也能入閣辦事。
別看童屹立欠缺臨機應變的能力,平時他可是以能言善辯而且以「知兵」著稱,因此這兩天他特別活躍,甚至得到劉永錫的支持在各個船里跑來跑去搞串聯,原定波瀾不驚的局面有了他這麼一位想與劉永錫一起干出一番大事業的主事老爺,自然是完全不一樣。
大家之前雖然對於護送張皇后、太康侯南下有所想法,也都聽過「日月同懸」的說法,但只是一個大致的想法而已,甚至連具體概念都沒有。
而童屹立現在在劉永錫的授意之下把其中的利害得失說清楚,甚至提供了一套大致可行的方案,立即讓這六條船都變成「聖母娘娘的船」不說,船上的首領頭目也都變成了「聖母娘娘」的人。
有資格知曉內情的諸位頭目都發現一扇有望萬代公侯榮華富貴的大門隨時會向自己打開,自然是士氣大振個個神采飛揚,恨不得現在就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劉永錫也感受到這種可喜的變化,但是他很清楚這支小小的船隊仍然脆弱至極,只要一點點波濤就能徹底摧毀整支船隊與自己的一切努力。
因此他繼續小心翼翼地帶著馬隊沿著運河一路護衛船隊南下,甚至準備用上些出奇制勝的小手段,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