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幾家染房,雇幾個幹活的就資本主義萌芽了,這太兒戲。資本主義想產生,就必須有那個土壤,尊重商人尊重財富的文化。沒有國家與民族的概念,也就沒有什麼保衛國家、捍衛民族獨立的想法,天下是能者居之,誰能打就是誰的。在老百姓眼裡,只是一群人在打另外一群人,誰打贏了,誰能給一條活路,誰的稅收的少,就幫誰。
吳襄在暗自揣度韋寶的話,他並不覺得的韋寶的話有啥大逆不道的,他自己也經常和人談大明的治理。韋寶能和他說這些想法,反而讓吳襄覺得這是韋寶在向自己示好。
之前韋寶當場同意韋家莊駐軍,就讓吳襄覺得韋寶不是完全『沒藥救』,完全沒法拉攏,沒法『改造』,等韋家莊再發展一陣,承認韋家莊在遼西的地位,便是後崛起一股勢力,對於遼西遼東的整體局勢也沒有什麼大影響,只要韋寶能以他吳家馬首是瞻,臣服於祖家吳家之下,一切都可以商量嘛。
況且在場的人當中有正牌錦衣衛——李成楝在,抓住人家一句話揪住不放,沒啥用。
主要吳襄也認可韋寶的話,大明從萬曆朝後期開始,的確是不斷的在衰落。
韋寶敢這麼跟吳襄說話,是想看看吳襄這種人的想法到底能突破到什麼階段?
韋寶不怕有人進韋家莊查看,事實上,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藏於軍艦灣內,韋家莊的其他地方,就跟這時代的大地主莊園沒有什麼分別。
因為有皇帝的封印,任何人不得進入秦皇入海求仙處,所以不用擔心吳襄敢叫人直闖軍艦灣。
韋家莊只是發展速度快,鋪開的攤子大,一切建設緊鑼密鼓,緊張但是有序,倒並沒有違反大明律的地方。
要說有點犯規的,也不過是吸納了太多不是當地人的人口。
這一點,韋寶並不擔心,哪個地主家沒有幾個『黑工』?這種事情不好查。只要能養的起,愛弄多少人幹活,就可以弄多少人幹活,這種屬於民不舉官不究的事。
「韋公子很有想法啊,你這是人還在當秀才,已經在替永平府知府考慮事情了。哈哈哈。」吳襄笑道:「我不知道韋公子說的資本主義是啥,我只知道一代代傳下來的規制很好。大明百姓安居樂業。」
韋寶聽吳襄說官話,笑笑沒有反駁。
吳襄望著韋寶意氣風的樣子,臉上居然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
吳襄已經很欣賞韋寶了,若不然,當初也不會隱晦的對韋寶試探,想收他當上門女婿。
吳雪霞一直默默觀察父親和韋寶二人,雖然她聽不太明白剛才韋寶說了一些什麼,但見父親臉色平和,不像是在與韋寶置氣,心裡暗暗歡喜。這次硬要跟到韋家莊來,主要是怕韋寶和父親再起衝突。
「爹,就讓人駐防在海港吧?我現在讓他們搭建兵營?」吳三鳳這個時候道。
眾人聞言都皺起了眉頭,尤其是韋寶一方的人,吳襄要在韋家莊駐軍,這已經很令他們反感了,知道公子雖然答應的爽快,但內心一定是很憋屈的。
既然都已經答應讓你們駐軍,你還在這個即將剪彩的喜慶時刻說出來幹什麼?挑事?
吳三鳳就是在故意挑事,巴不得父親與韋寶嗆起來,依著吳三鳳的意思,這趟爹爹就不該來,點給他一支人馬,讓他帶來韋家莊耍耍威風,若是韋家莊的人敢動手,就滅了韋家莊!
吳三鳳沒有考慮過韋家莊已經今非昔比,仍然不將韋寶和韋家莊放在眼裡,認為有個一兩千官兵,滅韋家莊就如同踩死一條狗。
吳襄瞪了吳三鳳一眼:「沒規矩,我說話的時候,輪到你揷嘴?」
吳三鳳訕訕一笑,急忙閉上了嘴巴,知道爹不高興了,否則他爹極少當著外人的面教訓他。
吳雪霞、吳三輔和吳三桂都暗暗嘆氣,即便是比韋寶還小兩歲的吳三桂也知道大哥在爹爹說話的時候插話,這是很沒有家教的事。
吳三桂在外是條龍,不過在吳襄面前,卻是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很聽話的孩子。
吳三鳳心裡叫一個氣,他插嘴一方面是為了挑事,另一方面因為韋寶是什麼輩分,頂了天,也就跟他同輩,他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與父親這樣平起平坐的姿態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