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她喉頭微微下滑,深吸口氣揚唇慘澹一笑:「然後我忽然發現其實這麼多年只有我一個人還站在原地,識人不清。請大家搜索品&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流水眉峰驀然緊皺,不贊同的打斷她的話:「正因為你一心一意撲到演戲上,才有了當初的成績和現在的演技。它們會跟著你一輩子,讓你一輩子受用無窮,這比那什麼渣男和朋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看看,你演的倚靠能在國外獲獎,是不是有以前的沉澱能在王若明那挑剔得鼻子眼睛都不好的老頭手中拿到眀莞這個角色,還不是你以前努力的結果。」
面對著流水絞盡腦汁的安慰,安朵卻絲毫沒有感同身受的感動,反而驚詫的扭過脖子,盯著流水:「你居然會看我演的戲」
她還記得當年她和流水這廝撕逼開的時候,流水指著她鼻子氣得跳腳:「老子這輩子要是看了你的戲,我把腦袋給你當球踢。」
當然當時的她也做出了很是尖銳的反擊:「放心你的節目、你的報紙雜誌我也一點興趣都沒有,一看到你那張臉我就作嘔。」
當時他們兩人自以為出了氣的痛快和又被諷刺了的氣怒,但此時想起來這場對話簡直是幼稚得可笑,當年的她是怎麼說出這種蠢兮兮的話的,當然流水那時候也很蠢就是了。
安朵能想起來,流水自然也不會忘記,一聽安朵提起這件事,臉色瞬間黑的堪比煤炭,咯吱咯吱的咬著嘴巴里的薄荷糖,冷笑:「我現在就給你當球踢,你踢麼」說完他滿臉煩躁的一皺眉:「你能不能別偏移主題,我們現在再說正事」那麼嚴肅正經的話題怎麼瞬間就扯到這個上頭了流水瞬間覺得有些詭異的心累。以前那個傲氣凌厲又乾脆決斷的安卿多好,怎麼現在變得這麼難以捉摸的腹黑,這到底是在哪兒學的
「我這不是驚訝嘛」車內橘色的燈光下,安朵笑容依舊,半點沒受到流水情緒的影響。
舌尖抵著牙齒牽起刻薄的冷笑:「隨便你慢慢驚訝你以為我怎麼認出你的,不就是看了你演的這幾部戲。為了確認真的是你,我特麼還花了大價錢找特殊渠道從鳳城電影節提前拿到了倚靠的錄像帶,算起來這筆錢還該算在你頭上。」
安朵半點沒受影響,打趣的斜睨著損友:「還真是辛苦你了。」
流水臉色一黑,忽然發現自己以前的招數已經無法對付現在的安朵了。要是以前聽到他這種話,恐怕當場都會撕張支票砸在他臉上,現在怎麼就基因突變成這樣了難不成換了個皮囊連性格也換了這不大對勁啊流水心中念頭古怪一閃,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方向盤眯眼審視的看著安朵。
饒有興致的欣賞夠了損友難得一見的黑臉,安朵才興致盎然的收回目光,看著不遠處仍舊等著她婁阿姨,卻是因為她一下子聯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我從病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這些年的所有努力、拼搏來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甚至我一度感覺整個世界都背棄我了,再也沒有了任何意義,但卻在之後我慢慢發現其實並不是一切都是我所想像的那麼糟糕。」
流水正還在為她剛才情緒的不對勁揣測,聞言眯起的雙眼中瞳孔微縮。看著她柔和得不可思議的微笑。聯想到她提起林辰冷靜而噁心的態度、聯想到她臉上那抹以前根本不會有的溫柔淺笑,還有剛才對話之間的性格微變,他心頭升起一股莫名之感,轉過頭看著她,臉上的放鬆變成了嚴肅,沉默片刻斟酌著問道:「你想說什麼」
安朵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沉默片刻抬頭認真而輕快的微笑:「你肯定猜出來了。」
「我沒猜到」流水摁了摁突突直跳的眉心,壓抑著此時內心的震驚和荒唐。
安朵啞然失笑,不去理會流水此時的掩耳盜鈴,歪了歪腦袋將後視鏡往她這邊移了過來,在車內溫暖的橘色燈光照應下,鏡片中很清晰明顯的顯現出一張她很熟悉的臉來。
飽滿的額頭、微彎的黛眉、嫵媚生姿的桃花眼、挺拔的鼻樑、粉潤的紅唇,微尖的下巴。此時長發斜斜披在肩頭,鏡面中正值勝放年華的女孩兒面帶沉靜安然,隔著鏡面和她相視一笑。當初在電視倒影中讓她惶恐震驚的這張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熟悉得她自己都覺得驚訝。
「你所謂的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糟糕是什麼意思」流水突然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