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有些人她再心知肚明不過說的是誰了,眸色一下深冷了下來,她握著手機的手在泛白繃緊,直到肚子再次在叫囂著一陣痛楚她才清醒過來:「大舅舅的事怎麼樣了。」
「有些麻煩。」安衡抓了抓頭髮跌在沙發上,緊繃冷厲的臉退卻了故作的成熟,露出隱約的無助,他老老實實的交代:「大舅舅二舅舅已經被隔離,本來我想通過外公的人脈去探望他們,但」安衡眉頭一皺,沉聲道:「但之前有人來探望過外公後,外公就改變了主意。」
安朵敏銳的直起身來:「你是說有人來探望外公?你見到是誰了嗎?」
「沒有。」安衡眉頭一皺,也緊接著察覺到了不對勁,猛地坐起身來,沉聲道:「自從大舅他們的消息傳出來,我和外公出門都少有人會見我們,我總覺得這種時候會親自上門來的人有些奇怪。更何況那人十分神秘,邀請外公去見了一面後很快離開,除了外公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沒錯。」安朵抿著唇,扣緊了手機輕聲呢喃著:「這太奇怪了。」她閉了閉眼,低聲吩咐:「總之你看外公的安排行事,你記住外公年紀大了、外婆身體不好,大舅母二舅母肯定也因為這件事精神不濟,再加上大哥二哥在這邊,現在家裡能幫得上外公的只有你了,別耍脾氣、別衝動,成熟穩重一點,做事三思而後慮,你現在肩膀上的責任很重,你要學會承擔。」
安衡脊背挺直沉聲應是:「姐你放心,我會的。」
安朵放下心來,安衡很多時間雖然不靠譜但大事上卻理得清分寸,很顯然這次一波緊接著一波的災難讓他快速退卻了以往的銳氣,在逐漸向一個冷靜的成年人進發。她雙眼閉著,睫毛輕輕顫抖著:「向家」
她低聲譏諷著:「只要我還活著他們就翻不起風浪來,總之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
安衡譏誚一笑:「姐用不著你對付,向家現在就已經亂得不可開交了。」
安朵猛地睜開眼,嘲諷的道:「可以想像,這麼大的一筆財產誰能不動心?向老頭想著家和萬事興,想將這份遺產完美交接到向錫手中,卻忘了他已經給老了,向家那群人沒以往那麼聽話。向建森有了兩個私生子女,還有了一個會吹耳旁風的情人,會心甘情願的將所有東西交到向錫手上嗎?還有向沄。她費盡心機謀算了這麼多,只會甘心給她的哥哥做嫁衣?」
人的野心都是會蓬勃增長的,如果換做多年以前,向家沒分崩離析前,所有東西完美交接到向錫手中還有可能。但現在向家內部徹底崩塌,人人都有私心,面對這麼大一筆唾手可得的財產,誰捨得真的放棄交給別人?
被向先生壓了數十年的向建森不會,同理已經嘗到了權利的滋味,受到了野心滋養的向沄也不會。
安朵繃著唇線,在種種壞消息和負面情緒的控制下幾乎想要大笑三聲。
但轉瞬間她眸色猛地一凜,軟靠在床頭的脊背驀然繃直,唇線擠開沉聲道:「不對。」
安衡眉頭緊皺:「哪裡不對了?姐,你是說他們故意在玩兒花招麻痹我們?這不可能,我得到的消息是確確實實沒有任何注水,我能肯定這絕對是真的。更何況現在他們早以為你已經沒了,還在做著搶奪遺產的美夢,根本沒把危機中的蕭家放在眼中,怎麼可能有功夫故意做戲來麻痹我們。」
「所以這不對。」安朵眼中亮光驀然迸發,她一手緊抓著床單,一字一頓的道:「你都能接到我沒事的消息,為什麼他們不能?」
安衡皺眉:「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從老布拉格手中跑出來已經幾個小時了,但這麼長的時間內向家乃至於向沄全都沒接到半點關於我的消息,全都還在做著爭奪遺產的美夢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安朵唇線咬緊,語氣從原本的狐疑低喃變成了肯定和偏執:「向沄和老布拉格是什麼關係?我從他那裡跑出來,向沄會不知道?你覺得這正常嗎?但從你告訴我的情況得知向沄分明就沒有接到任何消息,甚至現在還大搖大擺的在向家等著分割遺產,安衡你覺得這對嗎?」
安衡狐疑試探的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瞞下了消息沒告訴他們?」他的手摁著太陽穴,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來走去:「這不可能,他們本身就是為了遺產才做的這些事,怎麼會故意隱瞞你的消息,還是說你被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