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浪高過一浪的、歇斯底里的廝殺聲響徹全場,其中還夾雜著槍炮的咆哮,還有長矛利箭的尖銳呼嘯。至於骨骼碎裂的聲音,以及鮮血噴射之聲,生命消亡前的悲鳴等等,在這個時候反而顯得非常微弱渺小。
熱血如火一般燃燒!
但是並不是所有邦聯士兵的血液都在燃燒,也不是所有的邦聯軍人都有膽子沖入絞肉殺場。在「破虜號」的艦橋指揮室了,江韓非以及喬烽,還有他們各自手下的親信,就只是站在窗前冷眼旁觀。
「破虜號」的艦載武器控制系統已經被蓋克猿暴力破壞。其中一些艦載武器是可以人力控制的,可這時候卻沒有人去操控。因為身為最高指揮官的江韓非,或者副官參謀的喬烽並沒有下達命令!
「長官!我們需要火力支援啊!」一個渾身是血的連長衝到艦橋,向江韓非請求支援。江韓非看著他的模樣,恨不得衝上去一腳將他踹翻。
支援?支援個屁!誰讓你們出去和蓋克猿廝殺的?好好的躲在艦船里,讓習擇那幫自以為是的傢伙去和蓋克猿熬殺不就可以了!?老子都沒有下令你們就衝出去,自己逞英雄,現在知道來求援了?
哼!最好你們統統死光了才好,那樣就萬事大吉了!
到了這個時候,江韓非考慮的並不是如何消滅蓋克猿,而是如何推卸責任,消除污點。倘若那些士兵都死光了,或者死的差不多了,他有的是方法讓倖存下來的人扭黑為白,粉飾他的恥辱。
就因為他姓江,他有著令人羨慕的權勢和家世。威逼利誘之下,相信那些底層的大頭兵會乖乖的聽自己的話。不聽?嘿,不想在邦聯混了嗎?出於這樣的考慮,江韓非才冷眼旁觀。
喬烽的想法和江韓非也大相徑庭。而且他一直在想著怎麼殺死習擇,報仇雪恨!尤其是眼睜睜看著習擇展現出足以抗衡戰神級蓋克猿的實力之後,心頭的殺意更是強烈。
這樣的敵人,只有讓其粉身碎骨了,他才能睡個踏實安穩覺。喬烽冷冷瞥了眼那個來求援的連長,心頭冷笑,又看向正和蓋克猿首領瘋狂廝殺的習擇,突然靈光一閃,便有了計較。
喬烽來到江韓非身邊,道:「江營長,」喬烽同樣瞧不上江韓非,只覺得這個傢伙除了投了個好胎之外便一無是處,所以從來就沒有喊過他「長官」,「我建議火力支援習擇,協助他消滅蓋克猿首領!至於其他戰士恐怕就不好支援了,他們和蓋克猿混雜在一起,冒然進行火力支援,恐怕會傷到自己人。」
江韓非愕然道:「你說什麼?」他直以為自己聽錯了。喬烽這個人的情況,江韓非是知道的,更清楚習擇的「黃金神脈」本來就是他的戰利品,陰錯陽差之下才到了習擇的身上。
以這個人的性格和做派,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比他更想習擇死,現在他竟然讓自己支援習擇,有沒有搞錯?他良心大發現了?不過江韓非很快就注意到了喬烽灼灼的目光,突然心中一動,難道……
「恐怕會傷到自己人」……江韓非暗自呢喃了這句話。喬烽又說了句「事不宜遲。江營長請儘快下令殺死他!」喬烽將「他」這個字咬的更重,但除了江韓非之外並沒有人覺得不妥,只以為他說的「他」指的是蓋克猿首領。
江韓非這下子敢肯定喬烽心裡打的主意了,正是借著「救援」之名殺死習擇!如此一來,就算事後追究起來也有個說法,畢竟戰場瞬息萬變,「誤傷友軍」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吳亮!」江韓非喝了一聲,當即就有一個小眼睛的軍官跑了過來,江韓非問道:「4號艦載炮情況如何?」吳亮並沒有其他軍人的筆挺脊樑,在江韓非面前彎腰縮肩,顯得非常謙卑諂媚,道:「長官,剛才我已經檢查過了艦載武器組。4號艦載炮的基座遭到破壞,無法流暢調整角度,」其基本的軍人素養倒是不缺,「5號炮倒是完好無損。」
5號?記得5號的角度有些偏。江韓非道:「那就用5號炮!我的命令只有一個:無論如何都要殺死蓋克猿首領,聽清楚了沒有!」
別人或許一時半會領會不到江韓非的意思,可是吳亮作為跟了江韓非五六年的忠實小弟,哪裡不知道「無論如何」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意思不就是,就算是誤傷甚至殺死習擇也在所不惜!
「是!」
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