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貨廂上,剛剛還質疑張建洋的人,全都是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核大戰後的氣候,沒有人能夠預測得到,每一次大自然災難的出現,總是充滿了不可預知性。看似風和日麗的天氣,也有可能在下一刻變得雷聲轟鳴。
現在他們全都後悔為什麼當初不相信張建洋,在張建洋發出預警之後,完全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尋找一處可以躲避沙暴的地方。可是現在後悔已無用,劇烈的沙暴,掀起了無盡的沙土,強烈的風將整個沙丘都推動,形成海浪一樣的沙潮。
整支商隊陷入到慌亂當中,能見度幾乎為零的情況下,每一個人能夠做到的,就是死死的抓住自己邊上的固定物。
狂風掀起的沙土,形同暴雨,蓋頭蓋臉地砸下,讓人連眼睛也不敢睜開。
「哞」的叫吼,蠻牛隻是二階變異獸,在沙潮下,同樣是迷失了方向,恐懼讓它只是一味地向前奔跑。在它後背上的馴獸師,用盡力氣,也沒有辦法控制住蠻牛的行動,更何況連他本身,在沙暴下,也只能是拼命地抓住綁帶,不讓自己被沙暴給捲走。
車隊漸漸偏離了公路,讓貨廂劇烈地抖動著。
閉著眼睛抓住固定物的人們,在抖動下,全都是發出塵叫。這種情況,絕對是車毀人滅的結果。
在這樣的沙暴下,常人根本無法睜眼。
好不容易回到現實世界,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張建洋暗道倒霉。若是以前的星力還在,這樣的沙暴,在張建洋的眼裡,毫無威脅可言,幾拳就可以將沙暴硬生生地轟散,又怎麼會陷進到如今這樣的困境裡?
張建洋知道,再不控制這兩頭蠻牛,後果肯定要糟糕。
失去了星力,以前輕易辦到的事情,現在卻根本不可能。劇烈的風力,混合著沙土,幾欲將人吹上天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移動。
可是張建洋卻突然動了,他猛地放開自己抓著的鐵桿,在這沙暴里,像水裡的魚兒,輕盈地穿梭在其中,不時扭動著身體。
瘋狂的舉動,換了別人早就被沙暴吹飛了,但是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張建洋竟然在沙暴里毫髮不傷地穿行著,仿佛這不是令人聞聲變色的沙暴,而是蝴蝶穿行於花叢當中,翩翩起舞,一切顯得輕靈與飄逸。
這一幕如果讓人看見,絕對會驚掉眼睛。
張建洋的速度,並沒有因為沙暴而減慢,強大的體魄,讓他幾個起落就出現在蠻牛的屁股後方,在風沙下,無人察覺。
馴獸師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他死死地拉著韁繩,時不時飛快地睜開一下眼睛,想要辨認一下方向和地勢。狂暴的沙暴,卻讓他的努力無功而返,偶爾的張眼,馬上被細沙給灌滿眼睛,讓他苦不堪言。
身為隊長的胖子,此時正死死地抓著編織籃,發出殺豬一樣的聲音,不讓自己被沙暴給捲走。
面對馴獸師的不作為,他發出嘶心裂肺的叫罵:「你個蠢貨,連只蠻牛也控制不住,要是我有個三長……」瞬間,風沙就將他張開的嘴巴給塞滿,叫罵變成了一陣咳嗽嘔吐聲,在下意識地想去掏出嘴巴里的泥土時,卻忘記了此時沙暴肆意,放手就等於找死。
「啊……」
一聲慘叫,才略微鬆手的胖子被沙暴給捲起。
呆在胖子邊上的灰衣壯漢在這一瞬間暴起,一手就抓住被捲起的胖子一條腿,然後吼叫一聲,硬生生將胖子給扯了回來,固定在平台上。
張建洋在停下來後,眼睛不得不閉上。剛剛利用沙暴中的氣流,可以做到不閉眼睛,現在卻不能。不過只是一瞬間所看到的情景,對於張建洋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蠻牛身為二階變異獸,只能說是處於變異獸的低端位置。張建洋自認自己對它的了解,這個世界上無人能及,對於蠻牛,他太熟悉了。想要控制住陷入到恐慌中的蠻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那只是對別人。
張建洋將食指彎曲放進嘴巴,發出一陣怪異的口哨聲。
沙暴中,人的聽覺和視覺,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耳邊上的聲音,也被忽略掉。
蠻牛的聽覺不算出眾,應該來說,同樣不可能聽到張建洋所吹出來的口哨聲。可是很奇怪地,這陣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