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其始者必惡其終。
————古代諺語。
曙光城被反抗軍占領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林海一行人已經在冬雪號上會合了。
最後,沙塔斯成功營救了夏盈三人,然而,卻讓馬維因這個叛亂的始作俑者帶著星圖導航跑了。不消說,他們肯定已經前往投奔獨孤的艦隊,這個時候,也只有獨孤的艦隊,可以護得住他們了。但可以想像得到,當獨孤的艦隊殺來時,那必然是一場浩大的決戰。
舷窗外,星球呈現一種瑰麗壯美的景致,巨大的地表延伸出去,恆星在盡頭被遮擋出戒指般的貝利環。
星艦之中,出現了暫時的平靜,但眾人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那種令呼吸都微微屏凝的前奏。
無形的心悸,實際在漸次累積。
莎莉坐在一張面對星球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裡拿著一盒補充體能的營養劑,擱在邊緣,平時以矯健艷麗女戰士示人的她在這一刻卻是沉到骨子裡的安靜。沒有人打擾她,卻有人偷偷拿出了畫筆,在角落,利用這段寂靜的時光,素描著她的模樣。
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畫中人的女孩,似乎要將眼前這一切的景致記在心底。她曾經在星際穿梭旅行,見過無數美麗的景象,但大多都是浮雲過眼,似乎卻從未這樣停下來仔細欣賞過,她貪婪想記住這樣的美景,想記住和友人一起並肩戰鬥的時刻,也許這可能是生命里最後的一段時日。
但即便這可能是最後的生存時刻,她回想起自己年輕的生命歷程,也覺得異常美好,沒有半點對所選擇加入林字營的道路產生後悔。
人總是在不停的戰鬥,並最終走向死亡的。以前她為了生存而戰,想到或許時刻會死於疲於奔命的路上。但這之後,她每天都為了求得其所而戰,為了心安理得的長眠而戰,總好過那些飽食終日的軀殼傀儡般存活。
林字營,就是這麼一群不甘身為被世界腐蝕的傀儡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呢。
張奇等軍官們已經返回了長衛號,畢竟張樹人被救出,長衛號還是需要人坐鎮。再者還要做戰爭整備,對整個戰艦內的艦員軍官士兵做動員,穩定軍心,這是一個當下最迫在眉睫的事情,目的在於讓戰艦始終處於最佳戰鬥力的狀態下,隨時應對接下來的狀況。
冬雪號內,除去警戒位置,多數船員都在各自休憩。唯有機甲整備艙里,電焊和機械臂運動的聲音,不絕於耳。
流明星參與地面行動的機甲回收回來,李晴冬要立即進行毀損零件的替換和修理,少昊和沙塔斯的機甲還好,雷迪爾的機甲,零件耗損已經達到了危險的邊緣,甚至主體結構都因為不堪新引擎的長時間運作發生了變形,一次整備,幾乎就是內部骨架整個替換的大工作。至少在未來至少數十天時間裡,雷迪爾機甲是處於無法出擊的狀態了。
「好歹在監獄裡苦是我吃的,人也是我抓的,回來沒有苦勞……也有功勞。那幫傢伙在餐廳吃喝,還有美女軍官陪聊……我前一刻剛起床,下一刻就被你抓到這裡來打雜了……」
同樣身在整備艙,手上在一架移動工作站電腦前不停進行著數據導入處理,同時嘀咕著的林海,突然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呃」得適時止住,朝李晴冬看去。
此時的李晴冬穿著一身清爽利於作業的小短褂,頭髮盤起,偶有一兩縷不聽話的小卷,沿著她的側臉勾勒出一條弧線,在她微微有肉豐滿的面容上,和她身體隱隱傳來的溫潤香皂氣息般透著親切的活力。只是此刻這股氣息已經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一種危機四伏的味道。
她轉過頭,秀麗的眉頭凜冽的揚了起來,似乎很在意,「……你說我不算長得好看的類型?」
「哪有……我的意思是,我好歹也還要休息休息,順便吃點某某剝的水果潤潤口吧……現在即便是有你這樣的女孩陪著我做這些工作,不會感覺到太累……但是不是可以⊥我再去補個覺?」
聽到有自己在林海不會感覺太累這番話,李晴冬心底微微欣喜,「擒獲鐵弗後,回來就讓你睡足了八個小時,你現在怎麼還想睡,你是傳說中的豬啊」又嘆道,「你好歹也是林字營的統領,現在大家都看著你呢,你應該對自己要有點嚴格要求……不能像以往一樣沒有太大存在感……而且,這些機甲都由你過手,你是除我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