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丁學院,西南角。
一棟高大建築隱秘的房間裡,圍繞著長方形的名貴桃花芯木桌,幾位衣著華麗的中年人正襟危坐。
為首的一位蓄著優雅八字小鬍子的中年人是當今帝國文部大臣,爵位為候爵,負責帝國教育事宜,位高權不重,在朝廷里並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但是在場的人都清楚,這位文部大臣代表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身後那個龐大家族的利益和立場,他的姓氏要遠比他的頭銜和爵位來的有說服力。
坐在他左側的是帕拉丁學院的副院長,負責學院日常的行政事務,同樣出身於神聖帝國老牌貴族世家。
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是帕拉丁學院理事會的高層人物,這個理事會的前身是帕拉丁學院最古老的貴族社團「使徒會」,代表最傳統的騎士精神和貴族精神,它的成員必定是奧林匹亞城裡最顯赫的貴族世家子弟。
很多年以前,帕拉丁學院還只向貴族招生的時候,這個社團的影響力遍及整個學院,成為貴族學員活動的核心組織,並作為那些帝國豪門世家繼承者們友誼的紐帶,為帝國的統治階級的平穩過度作出了重大貢獻,是以長盛不衰,名震整個帝國。
隨著平民力量的崛起,帕拉丁學院在愈發高漲的呼籲聲中,不得不在神聖歷五百年左右的時候宣布開始向平民招生。
當越來越多的平民學生湧入到帕拉丁學院中,使徒會的地位便愈發尷尬,在眾多新興的社團面前,它更像是一個過時的古老胎記,依附在茁壯成長的學院軀體上,僅僅靠歷史和傳統賦予的神秘感和儀式感苟延殘喘。
而學生會的出現,給了這個社團最致命的一擊。投票選舉制度讓平民在學院管理中也有了一席之地,更多的權力被賦予了學生會,使徒會的影響力江河日下。
奧林匹亞的古老世家成員自然不甘於看到這一點,在他們的精心計劃下,使徒會搖身一變,成為學院的理事會,主管學院重大事務,就連院長都要受到理事會的制衡。
「諸位,我們共同聚集在這裡,是因為我們身上流淌著奧林匹亞中最古老一輩的鮮血,背負著帝國最悠久的榮光,這份榮光從中古時代開始以來,一直被很好的傳承著,我們的先輩曾一同努力,正因為他們的努力,才凝結出黃金時代神聖帝國最耀眼的光輝。」
「這份榮光支撐著我們在千年前的黎明之戰中擊退遠古異族的入侵,在九百年前的諸國爭鳴中統一中土,成就帝國偉業,在四百年前的落日平原上擊垮龍槍的大軍,走向大陸之巔。」
副院長慷慨陳詞,演講詞平仄有致,抑揚頓挫。
不過在場中人都出身顯赫,諸如此類的開場白對他們而言已經屢見不鮮,誰也沒有裝腔作勢的鼓掌附和,而是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可是,這份榮光如卻受到了挑戰,人們漸漸遺忘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耀,他們把兜里揣著金幣和寶石的商人和古怪的煉金師奉為上賓,把我們的祖輩靠浴血奮戰得來的勳章和爵位隨意賞賜給品行低劣的暴發戶,還讓凡夫俗子走進學院裡,和我們的子孫一同學習劍與魔法。」
「他們嘲笑著我們的血脈和姓氏,那一份份輝煌的歷史他們視而不見,反而眼紅我們取得的地位,千方百計地想要奪去我們的利益。」副院長義憤填膺地說,揮舞著拳頭。
「但是,他們忘了,一個古老的事實,帝國,永遠是貴族的帝國,我們擁有的一切,不依靠神靈的恩賜,不依靠野蠻地掠奪,而是數百年的來苦心經營,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文部大臣皺了皺眉頭,「省省你的口水,華萊士,我們不是來聽你演講的,直接說重點。」
副院長華萊士尷尬地頓了一下,道:「諸位,我們現在面臨一個難堪的事實,那就是這一屆帝國武道大會的冠軍,很有可能被一個平民奪去,他就是羅蘭.奧斯丁,諸位對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
「我知道這個年輕人,皇帝陛下在一次御前會議中提到過他。」文部大臣插嘴道。「前年拜訪學院的時候,也對這個年輕人稱讚有加,稱他是帝國年輕一代的太陽,我暗中查過他這三年的修習成績,不得不說,那份成績單確實無可挑剔,難以想像竟出自一位平民。」
「他的確很優秀,但正因為如此,就越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