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她也緊緊地抱住我。
當魔鬼做久了,突然心底的善念被喚醒時,那份痛苦,或許別人不會理解與明白。
心妍因愛而傷,因愛而封印了自己的心。或許,她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天,自己的善與愛會被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臨終前對自己妻女的愛,而被喚醒。
心妍在凌晨濕冷的空氣中久久抱著我,呼呼的風聲如同魔鬼被心底的善與愛吞沒,蛻變的痛苦嗚咽聲。
人為什麼痛苦?
因為人總在善惡之間搖擺,在搖擺中痛苦。我們的心裡住了一整個神魔世界,他們在我們心底的那個宇宙里,不斷地,神魔交戰著。
特遣營的技術部隊來得很快,迅速封鎖了遊樂場,在遊樂場外面掛上了遊樂場技術檢修維護,暫停營業的牌子。
在旋轉木馬周圍方圓三百米內,技術部隊迅速搭起了白色的氣泡基地,將整個現場都包裹在了白色的,氣泡基地之內。如同一隻巨大的白色的瓢蟲趴伏在地上。
同時,整個園區裝上了無數隱藏式的攝像機,信號,屏蔽了整個園區的信號,也在任何可疑高科技探視器進入時,可以立時察覺,消滅。
在取證機器人完全提取現場的每一個證據後,才會進行整體的大清洗。也因為現場被巨大的氣泡完全包裹,所以使得基地內的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郁,需要通風機全力通風。
三名受害者的遺體也被移入了臨時的解剖室。確切地說,現場應該有四具屍體,但自爆那個炸地太乾淨了。他的身體散落在了四處,和另外三個受害者散落在地上的血肉和內臟混在了一起,需要靠dna來甄別,給整個求證工作帶來了巨大的工作量。
我們不僅僅是解剖屍體,我們還要給受害者的家屬一個交代,所以,我們要儘量找回屍體缺失的部分,還給家屬一個儘量保持完整的全屍。這是我們對死者家屬,唯一能做的,而且,也是必須要去做的一件事。
根據dna檢測,才將三具屍體還算完整的手腳和內臟區分開來,分別堆放在了三間單獨的解剖室里。
三名死者分別是這座城市西臨片區的星能警探范大同,鄭有鳴和張志成。年紀分別是34,28和27有妻兒的是范大同,妻子是一名護士,女兒才六歲。
因為他們的女兒是星族,所以根據星族管理規定,他們的女兒就在星族群島里幼兒學區里學習生活。他的妻子也在那座島上配備的醫院裡做護士。他們……還不知道範大同犧牲了……
看到這樣的資料,誰都會揪心和沉痛惋惜。一夕之間,幼小的孩子就這樣在睡夢中失去了父親。
范大同的屍體由我和心妍負責解剖,鄭有鳴的由青沐和北冥司負責。張志成的先暫放,倫海和歐滄溟都沒修過解剖,而焱神只能作副手,至於快閃就更不可能去解剖了。
心妍站在解剖室外,隔著氣泡室薄薄的,半透明的塑料壁搖了搖頭「我做不到,你主刀吧。」心妍轉身,扶住自己的額頭。
「我主刀?」我驚訝看她,「可,可我還從沒實踐過。」
心妍轉開臉,似乎無法看裡面的屍體「總有第一次的。我去透透氣。你解剖的時候可以用解剖引導程序,小悟空會協助你完成。」心妍說完直接離開了我的身旁,走入通往外面的薄膜通道。
我隔著薄膜看著那具殘缺的屍體,心情也陷入沉重與緊張的複雜心情。
我們該怎麼告訴那個只有六歲的孩子,她的父親已經永遠不能回到她的身邊?
六歲……
白墨失去父母的時候,也是這個年紀。那場戰爭發生的時候,我們也是這個年紀……
星能紀元的開啟,到底還要讓多少孩子,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進入了更衣室準備換上無菌解剖服。
臨時的更衣室男女共用,這在特遣營里也是常事。新兵訓練營的時候你隔壁大多是男生在洗澡。
進去的時候,薄膜的沐浴艙里正有人在洗澡。
我看到了放在沐浴間外染血的衣服,看向那並不透明,但能看到人形的洗浴艙,是歐滄溟。
「謝謝,歐滄溟。」我看著那個模糊的人形說。
他的身形微微一頓,安靜的更衣室里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