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世上能人多多,剛才這一波很險呢。」羅南嘆了口氣,伸手撓了撓頭,發出感慨。
身邊的殷樂不知是第幾次抬頭,目注羅南,感覺好生無奈。羅南現在是真的全情投入進去了,可絕對算不上是一位淡定從容的幕後黑手。尤其是時不時的感嘆評論,甚至算不上一位合格觀眾——至少對於殷樂這個連觀眾都做不成的可憐人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殷樂心裏面真的像貓抓一般。
三千多公里外的荒原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十位B級強者匯聚,又會在羅南這位不可思議之人的布局下,產生什麼反應?這樣的場面,就算是在里世界,也不是每年都能發生的。能夠觀睹其變化過程,遑論是那樣一種類於神明的視角吧?
殷樂還真不知道羅南是怎麼去觀照三千公里外的情景的,無法理解那是怎樣的一種視角。越是這樣,她的好奇心越是在急速膨脹,很快碾壓過了秘書應有的責任心和專業修養。
末了,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唇齒輕啟,低聲招呼:「先生,先生?」
「嗯?」
「先生,我能不能我是說,能不能告訴我那邊的即時情況啊?我做情報分析也會有用。」如此糟糕的理由,也虧得殷樂久經商場磨練,才不至於臉紅穿幫。
不過她還是成功地吸引了羅南的注意力,後者扭頭看她,眨眨眼,很快醒悟過來:「你想知道那邊的情況,想看啊?」
殷樂忙點頭,這種時候矜持之類是最要不得的。適當的親昵也是她區分於何閱音那種工作狂的特質所在——能夠在短時間內給自己找到如此強大的理由,殷樂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實踐證明,這招還真有效果。
目前荒原上那幫人,還在圍繞著儀器和道標之類的東西來回折騰,節奏比較平緩,羅南也有閒工夫和殷樂聊天。
說實在的,殷樂這個要求有些「過」,但羅南並不介意。
自從他進入里世界這個圈子,由於年紀小,多數時間都是被夏城分會的朋友們捧著供著,他製造麻煩,其他人幫他處理麻煩。就算有人提些要求,也是斟酌了再斟酌,務必要位於合理區間。
像殷樂這樣,明知有些「偕越」,卻憑著關係,撒嬌式求懇嗯,這算是撒嬌吧,至少這種路子還是比較少見的。
所以羅南並不覺得被冒犯,反而頗感新奇有趣,也不想拒絕。同時,他也習慣於站在他人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略加沉吟後道:「你要想看也沒什麼」
「真的嗎?」
殷樂瞳孔中當即流露出歡喜的色彩,這其中有幾分真實,幾分渲染,連她自個兒都分不清楚。
羅南也不在意這種小細節,他只按照既定的思路說下去:「有一個問題,你要有心理準備。你恐怕不太適應,嗯,是暫時沒法適應我的感應網絡上的信息流衝擊,直接去感知肯定是不行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殷樂微怔,眉頭也皺起來:「我大概能理解」
遠去數千公里的精神感應網絡,所收集的信息毫無疑問有著巨大的存量和增量。更不用說以羅南這種近乎神明的感知能力為依託,那份壓力肯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所能承受住的。
「所以」
「所以?」
「你確實想要即刻觀看的話,我只能幫助你轉接一下,並非是直接的、全面的觀照,而是由我幫你篩選,讓你看到什麼,才能看到什麼。」
這不是很正常嗎?
殷樂當即回應:「這個沒問題。」
「不不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想接受我的中轉,就要在精神層面上接受我給你的刺激。它深入到感官的各個層面,對你而言並不真實,很容易混淆。同時」
羅南話說到一半,殷樂就已經明白了,非常通透地明白了。唯一沒能搞清楚的,這份強調是眼前這位未成年的先生表現出了直男本色呢,還是在嘗試開闢「社會關係的新領域」?
既然這樣,殷樂也就以點到為止的方式回答:「我學習過先生的理論,可以理解。」
羅南的囚籠理論中有一個非常著名的「侵犯」論斷,是指在精神層面,沒有什麼公共空間,有的只是主動和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