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第一時間就想從「新·野火」的記憶中尋找答案,可是,後者並不知情。
便是在外圍的掃描分析,也只能得出與「醫院」差別不大的結論——組件、設備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個源頭,流轉環節也都相似,唯一不同、也很難解釋的,是技術的來路。
從「新·野火」的「人生經歷」、反抗軍的平均存活年限分析,這處「熔岩工廠」多半還是近三年的時間裡修建而成。對反抗軍而言、對「外地球」所有土著而言,這無疑是驚世駭俗的大工程。
現在的問題是,「開墾團」全無反應,「新·野火」渾然不知。
就算強行認定,前者有放長線釣大魚的嫌疑,可這片區域,也算是「新·野火」的日常活動範圍,哪怕他不上心,來來回回掃描分析,也該有個印象。
偏偏就沒有。
羅南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起來了。
他想搞清楚「熔岩島」的來路,憑空猜測當然不行,現在讓「新·野火」去掃描內部結構考慮到這處建築超常的技術水準,羅南多少有些猶豫。
萬一這是「開墾團」埋設的陷阱,結果「新·野火」主動跳進去,那可太荒唐了。
「新·野火」本人的意識,也給出了類似的判斷。
最好還是先從其他渠道收集一下信息。
於是,長尾蜥蜴身軀擺動,又繞過「熔岩島」,前往阿卡哥之前所在的位置。
阿卡哥與另一個「逃亡者」並未離開。
長尾蜥蜴也沒有靠得太近,還有兩百米的距離,就放飛了魔符,讓這傢伙充當竊聽器,同時捕捉這片汩汩流淌的精神濁流里,那些有價值的信息。
魔符拖著鎖鏈長尾,在精神層面的「嘩啦啦」鳴響聲里,大咧咧前趨。然而事實上,這種「噪聲」完美融合在此間流淌交互的精神濁流中,又下沉到似乎遙遠、其實無處不在的精神海洋深處,攪動無形的漩渦。
忽然間,長尾蜥蜴腦袋偏了下,代表羅南的一點兒疑惑。
這兩位,彼此之間靈魂力量架構緊密,彼此氣機也多有連接,應該是合力抵禦這片區域的高溫高壓環境。
而且,相關架構似乎還有外接,對象正是他們前方的「熔岩島」。
剛剛的謹慎是對的,否則一個弄不好,就打草驚蛇。只是這種架構,怎麼有點兒眼熟呢
魔符的刺探,「逃亡者」並無所覺,他們之前就是在等待,彼此間保持著沉默。
但沉默時間大約是太長了,其中一位總覺得該說些什麼,於是低啞著嗓子開口:「聽聲音,它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正如它向我們表達的那樣,會比上次更快、更流暢。」
阿卡哥「唔」了一聲,擁有相對完整輪廓,但已經被各色金屬替代大部分的人臉,沒什麼表情,也沒有回應。
開口那位繼續講下去:「我還是認為,這次的行動太保守了。看,它消化得多快,再增加30%,不,50%,也沒有問題。」
這人擁有一張與阿卡哥「類似」的面孔。
所謂類似,是指「金屬替代肌肉」的情況相同。其實面目輪廓差別還是比較大的。他從頂門到鼻端,半邊顱骨、面頰都被一整塊銀白金屬替代,整體看上去,比阿卡哥東一塊、西一塊的斑駁面孔順眼些,但這片金屬也已經是坑坑窪窪,多有傷痕,原本的邊角貼合處也不夠平齊,只能用其他的物料填充。
除此以外,最醒目也最刺眼的,是嘴唇部位已被平平削去,只有深棕的不規則的血肉褶皺,令人望而生寒。很顯然,這位「逃亡者」也是歷經劫難,才從「十三區」逃出,來到「外地球」的。
不過,在現階段,這位「無唇人」看上去遠比阿卡哥要樂觀或曰狂熱。
他扭頭盯住阿卡哥,深棕色的眼珠發亮,熱切提議:「運輸線還有餘量,我們再運一條生產線過來吧。你也說過,智管中心、內務局那幫狗腿子,忙著在中心城區割草,短時間內無瑕他顧」
阿卡哥難再保持沉默,嘆了口氣:「強哥,『無瑕他顧』我沒說。」
「喂,這是多好的機會!」
「哥,危險更多。這種情況下,大量的器件調度和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