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秀閣關起門來的事情旁人自然是不會知曉,兩幅畫卷跟姜藏月也沒有任何關係。
舒清的肚子已有三月半。
四月香的效果確實不錯。
舒清未滿四個月的肚子無論這些時日旁人是投毒還是下藥,推搡亦或是跌滑都未能影響半分。
至今舒清都以為是自己運氣好,還每日不收斂在華陽宮內十分招搖。她便是不出華陽宮,上門的妃嬪也不少,送補品吃食的更是數不勝數。
這些人心裡的算盤再清楚不過,便是為了舒清肚子裡的孩子而來,孩子始終不掉,旁人的目光終於有些許落到了姜藏月身上。
此事紀晏霄自是知曉。
是夜,安樂殿中。
青衣少女與白衣公子坐於棋盤兩側。
少女肌膚素白,在燭火的微光下如雪剔透,更襯得耳畔髮絲烏黑柔軟,手中執棋,落於盤上。
對面主位,針鋒相對。
青年眉似遠山,眼如桃花,哪怕穿著素色寡淡的衣衫,都遮不住眉眼間昳麗的好顏色。
待落下手中黑子,他眉眼柔和,看上去溫柔而面善:「師父此舉是為舒妃。」
姜藏月道:「殿下自是清楚。」
紀宴霄笑如春風,展眉:「師父教得好。」
「還差十五日滿四月,華陽宮也該熱鬧起來了。」姜藏月又靜靜落下一子:「殿下的事情進行得如何?」
紀宴霄聞言,只跟著落下棋子,嘴角掛著笑:「必不會讓師父失望。」
「善弈者謀勢,不善者謀子。」姜藏月道:「殿下借了時機與大皇子來往,謀勢必重於謀子,謀子者只能處於下位。」
「大皇子已然在和朝中重臣來往。」
姜藏月眸子微動:「大皇子乃先皇后所出,此人急功好色。」她語氣淡然,「雖是如此,卻也不是個蠢的,尋常約朝臣議事都借著永樂坊的幌子,雖落得一個名聲紈絝,聲色犬馬,但想要的卻收入囊中。」
姜藏月瞧了瞧紀宴霄那張極其昳麗的臉,又平靜道:「殿下可還記得奴婢教過你什麼?無論是權勢亦或是地位,想要得到必將不擇手段去爭取,有些東西透過虛妄浮華表面,實則就是一堆腐朽陰暗的白骨。」
紀宴霄身影修長,指尖在棋盤上叩出輕響:「師父這般汲汲營營,卻是為何?」
「殿下。」姜藏月眸中並無波瀾:「你我不過各取所需,便是不必互相過問。」
「這樣啊。」紀宴霄應了一聲,低聲淺笑:「師父不願說也罷。」
「只是近來宮中流言蜚語甚多,有人說是華陽宮女使得了聖上的眼被舒妃娘娘舉薦給聖上,這才保住華陽宮聖眷長存,這般於師父的名聲可算是有損了。」
便是尋常女子聽得名聲有損,也會有反應,可面前青衣少女宛若一潭死水,起不了波瀾。
片刻,紀宴霄彎了眉眼,最後一子落下:「師父這棋可還要下?」
「殿下輸了。」姜藏月指尖執棋,白子落下,黑子被圍剿潰不成軍。
紀宴霄觀棋面嘆息含笑:「徒弟自然贏不了師父。」
*
舒妃這胎已經穩穩懷了三個半月了,有人紋絲不動,自然也有人心焦如麻。
尤其是和喜宮內,近日便是紅腹灰雀兒撲騰吵鬧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越文君桌子上擺了不少補品,重重疊疊,都快沒地方放了。
桃夭和海棠都去打聽過消息,後宮這些時日風雲波詭,偏偏舒妃的孩子就懷得穩穩的,還將近三個多月了。
她那孩子竟是真夠堅強的。
皇后娘娘向來是容不得後宮中的孩子,華陽宮腹中那子極有可能是皇子,她怎麼可能不動手。
可偏偏多方人馬輪番上陣,明里暗裡的各種動手腳,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越文君已經沉不住氣,對舒清可謂是厭惡到極致。
「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去探望過舒妃了。」越文君不緊不慢穿戴護甲,語氣幽幽:「這安胎藥也送了好些時日。」
桃夭和海棠互相對視一眼,心驚肉跳。
和喜宮自然也
第十九章執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