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宸將宋溫惜抱進自己的屋中,劉公公倉皇失措地跟了進來:「陛下,這是」
他要是沒眼花,陛下抱著的應該是沈世子?
沈世子本就長得白淨,看著有些女兒相,此時一向高高束起的烏髮披散著,又被陛下的外袍包裹得嚴嚴實實,更是雌雄莫辨。
今夜劉公公遠遠望去,還以為陛下抱著哪個幸運的妃子,還替這鐵樹高興了一下,誰知竟是沈溫淮。
「叫下人打些溫水來,再拿套乾淨的男子衣袍。」晏望宸將宋溫惜放在床邊坐下,吩咐道。
「是。」劉公公應道。
他還能說什麼呢?他敢說什麼呢?就算陛下今日真的要寵幸這沈世子,他這個奴才也不敢多嘴。
晏望宸將圓桌邊的凳子搬到床邊,與宋溫惜面對面坐著。
宋溫惜裹緊了外袍,不敢看晏望宸銳利的目光。
「說,方才趙遲語都同你說什麼了。」晏望宸冷著臉,問道。
宋溫惜腦子一片混亂,只能想起些零碎的對話。
「她說她是趙遲語,花了好大的代價換了容貌,混進宮中。」宋溫惜磕磕巴巴地說著。
「還有呢?」他追問。
「還有那日在橋下,她是故意接近你」
晏望宸打斷她:「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宋溫惜不知道他究竟想知道什麼。
晏望宸冷笑一聲:「就這些,恐怕不足以讓你憤怒到殺人滅口。」
宋溫惜聽到「殺人滅口」四個字,忍不住抿著唇,咽了咽口水:「陛下說什麼,臣聽不懂。」
「玉才人今日要見你,說你不來,便將你的秘密都說出來。」晏望宸聲音低沉,「所以,沈溫淮,你究竟有什麼秘密?」
宋溫惜眼神閃躲,咬著發顫的嘴唇,腦中閃過無數解釋,卻找不出一個合理的來。
「陛下,水來了。」陳卿安適時出現,打斷了他們二人的對峙。
他察覺到宋溫惜的無助,冷聲道:「今日不早了,沈世子換洗完,就讓他早些出宮吧。改日臣親自審問,就不勞煩陛下了。」
晏望宸輕輕嘆了口氣,側過頭看向陳卿安,嗤笑一聲:「陳世子與沈世子關係這麼好,會好好審麼?」
「陛下若是懷疑臣的能力,這大理寺卿的位置,陛下隨時可以收回。」陳卿安並沒有直接回答。
宋溫惜趁著兩人爭論,連忙起身,自己拿過帕子將臉上脖間的血漬都擦拭乾淨。
但是換衣裳
「可否請二位迴避?」宋溫惜咬著唇,問道。
晏望宸坐在原地沒有動,抬眸看向宋溫惜,似乎有意要讓她為難:「怎麼?沈世子臉皮這麼薄?方才殺人的時候,怎麼不像現在這般扭捏?」
「陛下!」陳卿安打斷了晏望宸的話,「臣有話同陛下說,請陛下出來一下。」
晏望宸側過頭瞪了一眼陳卿安,又看了一眼抓著衣裳,沉默不語的宋溫惜,冷哼一聲:「快些換吧,換完滾出宮。」
說罷,他率先走出了寢殿。
陳卿安給了宋溫惜一個眼神,讓她放心,然後替她關上了門。
宋溫惜重重地鬆了口氣,解開了腰帶,將沾滿血污的衣裳脫下,換上了乾淨的男子衣裳。
袖口有些長,將她的手都遮住,但總歸是勉強能穿。簪子掉在了內獄中,她沒有可以束髮的東西,便只能將髮絲理好,就這麼披散著頭髮。
待她換好衣服,推開房門,門外的兩人紛紛朝她看來。
衣裳有些寬大,她白皙的鎖骨露了出來。沒有發冠,烏髮披肩。血漬洗乾淨後,膚如凝脂。腰帶束得極緊,她的腰盈盈一握。
宋溫惜抱著髒污的衣物,有些手足無措。
陳卿安喉嚨有些發緊,他瞥了一眼同樣眼神有些發直的晏望宸,輕咳一聲,道:「陛下,早些休息吧。」
「嗯。」晏望宸淡淡應了一聲,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髒衣服,道,「朕會讓人燒掉,你不必帶出宮。」
「是。」宋溫惜應道。
晏望宸垂眸看著眼前蔫兒了的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