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他俯身對姜語道:「阿語,你聽到了嗎,父親還在等我們!」
姜語年紀尚輕,似乎還很懵懂。但是她信任哥哥,便攥緊了他的手,怯怯地躲在他身後。
「我會派人護送你們與父親匯合。」陳卿安道。
「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晏望宸抱著已經熟睡的小魚,低聲道,「陳卿安,後面的事,交給你處理。將孩子們安頓好,替他們找到家人。」
審問案子本就是大理寺卿的職責,這牙市的背後,或許還有大人物撐腰,自然要好好審審。
「是。」陳卿安應道。
他偷偷看了眼滿臉疲憊的宋溫惜,溫柔道:「沈世子,你今日好好休息,我改日」
「走了。」晏望宸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徑自上了回宮的馬車。
「陳世子,你也早些休息。」宋溫惜匆匆對陳卿安說道,然後連忙跟著晏望宸上了馬車。
她不想再離開小魚半步。
陳卿安看著宋溫惜的背影,目光中帶著些許不舍。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刀傷而不斷滲出殷紅血液的腿,慘澹地勾了勾唇角。
她果然沒有發現呢。
馬車上,宋溫惜昏昏欲睡,頭一點一點的,又猛地驚醒。
她今日受到不小的驚嚇,方才又同那男子大打出手,此刻已經疲憊不堪。
忽然,她感覺身邊一沉,晏望宸坐在了她的身邊,低低的聲音傳進她耳中:「靠著朕睡吧。」
宋溫惜微微驚醒,強打起精神道:「不必,臣臣不困。」
晏望宸看了看她,沒有說話。他懷中的小魚睡得香甜,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裳。
宋溫惜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不如,我來抱吧。」
「朕不累。」晏望宸拒絕。
宋溫惜悻悻地縮回了手,輕嘆一聲:「不知道那些孩子能不能順利回家。」
沒想到都城之下竟然藏著這麼多被拐來的孩子,想必薩疆人是因為發現都城大門封閉,逃不出去,才勉強將小魚丟給人牙子。
還好城門關得及時,否則,她恐怕就只能追去臨川城了。
「放心,陳卿安本事大得很。除了」晏望宸忽然瞥了她一眼,輕咳兩聲,道,「除了某些人藏得太深,陳卿安尋不到以外。為這些孩子找到父母,還是不難的。」
「都城竟然有這種地方,朕竟從未察覺。」晏望宸的聲音中有一絲懊惱。
宋溫惜道:「陛下畢竟深居宮中,群臣未必事事都會以實相告,所以陛下自然也未必事事都能清晰明了。」
晏望宸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問:「那沈世子對朕也有所隱瞞嗎?」
宋溫惜心一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臣臣的事,怎麼可能瞞得過陛下的眼睛。」她尷尬地擠出笑容,岔開話題,「陛下!雖然已經找到了小魚,可是,今日沒有找到蒹葭,她究竟去哪兒了?」
晏望宸眸色微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掘地三尺,朕也會將她找出來。」
敢劫持小魚,她當真是膽大包天。
馬車搖搖晃晃的,宋溫惜終究是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她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然後輕輕放到了床上。
那人溫熱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低聲道:「朕不會再讓你離開了。你如此費盡心機潛入宮中,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不同朕說」
宋溫惜微微蹙眉,夢中怎麼也聽到晏望宸的聲音,讓她不得安寧。
她不安地動了動,手腳不老實地伸出被子。
那人輕笑一聲,將她的手腳放了回去,輕笑道:「好好睡吧。」
陳卿安忙碌了一夜。
因為擔心薩疆人會想盡辦法逃出都城,他帶著手下連夜搜尋都城的每一處。
終於,妓院的老鴇告訴他們,今日來了個打扮奇怪的異族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陳卿安直接將那人抓了起來,後半夜一直在大理寺審訊。
薩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