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惜見晏望宸怔怔地望著她,不知在想什麼,便又插嘴問道:「公子?公子今日怎會突然來此?離初五還有好些天,並沒有到解毒的日子。」
「什麼?」晏望宸在愣神,沒聽清她說的話。
「我是問,公子今日怎會突然來此?」宋溫惜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這莊子很是偏僻,當初大夫人將她和姨娘趕到著莊子上,就是看上了這莊子偏遠,回到府中很是艱難。
「是你的阿強哥,說張溫這兩天傷勢恢復,記恨著那日被我踢傷,整日嚷嚷著要報仇,所以送信給劉縣令,讓他告知我,這兩天注意些,恐他會做出什麼傷你的事。」晏望宸聲音里似乎有些不情願。
竟然是阿強。
宋溫惜垂眸。阿強那日對她聲色俱厲,不過也是怕她糟踐自己,壞了自己的名聲,歸根結底,他對她是很好的。
阿強心思單純,幫她從來不求回報,也從不會嫌她麻煩,就連阿強的母親也常常做些好吃的讓阿強端來給她。許是覺得她一個人在莊子上生活,又不怎麼會做農活,十分艱難。如今他又這般幫她,著實讓她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
晏望宸見她發怔,忍不住開口冷嘲熱諷道:「怎麼,被你的阿強哥感動了,想以身相許?」
宋溫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想與他計較,便說:「今日之事謝過公子了,明日我會請縣令大人過來將那二人繩之以法,公子請早些回吧。」
晏望宸聞言,挑眉道:「你不怕?說不定想侵犯你、殺你的人,不止這二人。」
「我怕,可公子也不能護我一世。」宋溫惜淡然道。
晏望宸明白她說的意思,他畢竟是皇子,不能成天留在這農莊上,也不能將她一個農莊女一直帶在身邊,恐惹人非議。為了避人耳目,這段時間他連侍衛都不敢帶,一直將侍衛留在府中,混淆試聽。
「不如,你搬走吧。同我去東郊的宅子。」晏望宸再次建議道,不等她拒絕,他又說:「你若不肯隨我搬走,我就常來此處。」
「公子想來,我自然是擋不住。可我斷然不會離開這裡。」宋溫惜淡淡道。
「為何?你究竟為何不願離開這裡?」他追問道。
「因為這是我娘留給我的茅舍,我娘走了,她留下的東西不多,除了我腕上的鐲子,就只剩下這茅舍。」宋溫惜說著,有了些困意。
晏望宸察覺到了她聲音中的苦澀,垂眸道:「抱歉。」
兩人沉默相對,宋溫惜眼皮有些睜不開。
原本她早已經熟睡,只是突然又被驚醒,經歷了這樣一番折磨和驚嚇,此時已是精疲力盡,昏昏欲睡。
「公子還不走嗎?都快天亮了。」宋溫惜撐不住了,想趕他走,她輕輕倚著床頭,睡意朦朧地問。
「你安心睡吧,我在這守著。」晏望宸扶著她躺下,坐在她床邊。
「不必守著我,公子快回去吧回去晚了該被發現了」宋溫惜說著說著,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夢裡她還在想,晏望宸有沒有離開?
她夢到晏望宸穿著三年前的青衣來找她,劍眉入鬢,雙眸璀璨晶瑩。只是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猶如他們重逢的那晚。
她忍不住撫摸著他稜角分明的臉,問:「晏望宸,你還疼嗎?你的毒,可解了?」
他只是皺著眉,沉默不語。手上的觸感無比真實,讓她忍不住多輕撫了一會兒。
「我很想你可我又不敢想」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夢中,宋溫惜覺得說話很吃力,只能斷斷續續地說。
她太困了,又沉沉地睡去,連夢也做不動了。
第二日,艷陽高照,讓宋溫惜的茅舍充滿光亮。被日光晃醒,宋溫惜皺了皺眉,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她只覺得被子很沉,似乎壓了什麼東西,想抬手將被子掀開,往前一伸,卻摸到了一個溫熱而堅硬的東西。
宋溫惜瞬間睡意全無,猛地睜開眼睛。
只見晏望宸熟睡著的俊朗臉龐出現在眼前。他同她面對面睡著,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在做夢,睡得並不是很安穩。宋溫惜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見他和衣而睡,自己的手正摸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