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惜抬著頭看著容貌俊朗,奪目耀眼的晏望宸,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她很想撲進他懷裡,可她不能。
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同高高在上的他,簡直是雲泥之別。
宋溫惜垂下頭,故作輕鬆道:「大夫人讓我走回去,我走累了,坐下歇會兒。」
她的聲音軟軟的,卻十分淡然,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可走回宋府,談何容易?只怕要走到天黑。
於是晏望宸說:「上來,我送你。」
「不必了,三殿下快走吧。」宋溫惜不想再同他拉扯,以免被旁人看見。
「宋溫惜,你耽擱越久,看到的人越多。別逼我下去將你抱上來。」晏望宸低沉的聲音中帶了一絲警告。
宋溫惜咬唇,他又這樣霸道。可他確實拿捏了她的軟肋,讓她不得不聽話,乖乖自己爬上馬車。
晏望宸的馬車內室極其奢華,不但寬敞,窗欞的雕花也極為精緻。宋府的馬車只有矮凳,他的卻是一個矮榻,可以躺平休息。矮榻旁還有一個小巧精緻的斗櫃,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
宋溫惜還未坐穩,馬車便駛動了。為了保持平衡,她受傷的腳不由自主地用了一下力,然後便吃痛地「嘶」了一聲。
「怎麼了?」晏望宸極其敏銳,「腳受傷了?」
「沒」宋溫惜否認的話還未說完,晏望宸已經坐在她對面,俯身將她的腳抬起。
「你鬆開!」宋溫惜掙扎著想將腿收回來,卻被晏望宸大力扣住小腿制止。
「別動。」他說。
她的鞋上裙擺上都沾了泥污,可他絲毫不嫌棄,將她的鞋輕輕脫下,又將她的雲襪翻下來。
她白皙的小腿露在他眼前,他難得地心無旁騖,專心地檢查著她的腳踝。
晏望宸在她的關節處輕輕一捏,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你輕點。」
「腳踝都傷了,還想自己走回去?」晏望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嫡母欺負你,你就任她欺負?」
「若是貿然反抗,她只會更生氣。」宋溫惜又想將腳抽回來,此時二人的動作極為曖昧,讓她很不舒服。
「說了別動!」晏望宸輕輕幫她揉了揉,「這幾日不要過多地用這隻腳,最好臥床休息兩日。」
他豈會知道,如今祖母身子不好,宋韻文又不願安排人手照顧祖母。所以祖母的衣食起居都是由她照顧。
她若是臥床休息,誰來照顧祖母?
可這番話對他說了也是對牛彈琴,她便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方才對著陳卿安,不是話很多?」晏望宸壞心思地在她腳踝處加重了手勁。
她又疼得吸氣,心中卻很是疑惑。她與陳卿安說話時,他並不在。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
晏望宸看透了她眼中的疑惑,冷哼一聲:「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人,你膽子倒是大。」
「我沒有。」宋溫惜冷冷地說,「我只是怕大夫人和長姐說錯話,惹得陳世子不悅,連累宋府。」
晏望宸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沒有最好,你是我的。」
宋溫惜嗤笑出聲:「我是三殿下的物件嗎?三殿下已經同閆姑娘訂婚,就應該注意言行。不該」
不該今日冒著風險在假山後行浪蕩之事。
可這話她說不出口,她臉頰發燙,止住了想說的話。
「不該什麼?」晏望宸知道她想說什麼,眸色漸深,唇角微勾,「你分明很喜歡。」
宋溫惜猛地將腳抽回,拉高雲襪,自行穿好鞋子,冷冷道:「三殿下,請自重,今日之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她不能再冒險同晏望宸廝混。
今日險些被閆文靜發現,險些鬧得不可收拾。在莊子上時,她一人做事一人當。可如今回了宋府,她便是宋家的女兒。
雖然她自己一人並無所謂,可她不能連累宋府跟著她背上罵名。
「你又要同我撇清關係?」晏望宸眼底湧起怒意,「還是說,你又打算逃走?」
「我並非逃走,我只是回到宋府。三殿下,如今你毒已解,又嬌妻在懷,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