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惜見晏望宸直直地盯著自己,不知在想什麼,便又催促道:「殿下給還是不給?不然我自己去找將晚公子要。」
晏望宸回過神,勾了勾嘴角,道:「晚些時候我讓將晚給你送去,還有你姐姐的墮胎藥。」
「那就麻煩殿下了。」宋溫惜這才放心地離開。
晏望宸看著她的背影,眼神一暗。
出來時,宋溫惜走路都有些吃力,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自己的營帳中。
卻恰巧在帳門口碰到了陳卿安。
宋溫惜腳步一頓,蹙眉問:「陳世子,有事嗎?」
陳卿安見她從晏望宸的營帳的方向走來,面色一沉,卻還是放緩臉色輕笑一聲,說:「宋姑娘,我今夜要出去。」
宋溫惜點了點頭:「我知道,陳世子千萬小心。」
陳卿安見她擔心自己,眼睛又笑得彎彎的:「沒想到宋姑娘還是會掛心。」
「那是自然,陳世子,我們終究還是朋友。」宋溫惜說道。
陳卿安眼眸低垂,聲音有些失落:「可我不想只同你做朋友。」
宋溫惜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說:「陳世子,無論如何,要平安回來,今夜我等你回來再安睡。」
陳卿安聞言抬起頭,眸子亮亮的:「好。」
是夜,陳卿安帶著一小批人馬出發,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盔甲,烏髮黑甲,再蒙上臉,他整個人簡直與夜色幾乎要融為一體。
宋溫惜和晏望宸等一行人站在軍營的大門處送他,國淵候也露了面,他只是年過四十,雙鬢便已開始發白,臉上的數道褶皺略顯蒼老,看上去比同齡的淄陽王要年長不少。
他拍著陳卿安的肩,不放心地念叨:「卿安,要時刻警戒。若是有什麼不對,及時掉頭回來!不要戀戰!記住,你只需將那糧草燒了」
「知道了爹,放心吧。」陳卿安覺得有些好笑。
他又回過頭看了宋溫惜一眼,才翻身上馬。
「駕!」陳卿安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同他一起衝出軍營。
宋溫惜擔心地看著他的背影,還是有些擔心。
一旁的晏時鳶一隻胳膊搭著她,調笑著問:「怎麼望眼欲穿的,擔心陳世子?」
晏望宸聽到晏時鳶的話,側過頭瞥了一眼宋溫惜,又回過頭,看向陳卿安消失的方向。
宋溫惜嘆了口氣:「自然是擔心的。他一定要平安回來。」
國淵侯也察覺到了宋溫惜的存在,他緩緩走過來,掛著慈祥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宋溫惜一番,道:「這位,就是宋家二姑娘吧?本侯總聽卿安提起你。」
宋溫惜微微一愣,連忙微微頷首:「小女見過國淵侯。」
「聽本侯的妹妹說,你與我家卿安十分投緣?」國淵侯嘆息一聲,「難怪卿安非要去求那神醫,治他的咳疾。」
宋溫惜一愣,問:「陳世子的咳疾治好了?」
說起來,她似乎確實很久沒有見他發作了。
國淵侯卻輕嘆一聲,道:「這小子犯起軸來要命得很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宋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卿安見過姑娘之後,就一心想要治好咳疾。」
宋溫惜聽不明白,她怎麼從來不知道陳卿安治療咳疾是為了她?
國淵侯面色沉痛,又嘆息一聲:「如今咳疾是治好了,只是卿安他,是拿壽命交換的痊癒,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歲數」
晏望宸聞言,神色一冷,回過頭來打斷道:「國淵侯,今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題不好吧。」
國淵侯這才回過神,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呸,殿下說得對,卿安定能平平安安的!」
宋溫惜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國淵侯那句「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歲數」,她怎麼覺得,她似乎隱約中聽過這件事?可她以為那只是一個夢。
她記得,夢中的陳卿安說
「雖然蠱蟲能治好咳疾,卻也會縮短我的壽命。」
難道,陳卿安真的是用蠱蟲來治好的咳疾?
「國淵侯放心吧,陳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晏時鳶不忍心看國淵侯滿眼擔憂,便開口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