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方中兢離開議事廳後,安泰鏢行的人表面上仍舊客套有禮,實則將鹿兒與他隔離開來。方中兢就算想叮囑鹿兒幾句也是不能。
杜震雄已將喊魂教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與他聽。原來京郊本無此教,只是從四五個月前便有男孩子失蹤,初時村人還不以為意,以為是男孩子調皮逃出去玩耍。但漸漸發現失蹤的男孩越來越多,過多久也不會自己尋回家,大家這才坐不住了。這些失蹤的男孩無不是十四到十八歲上下。村中人愚昧,便謠傳這是喊魂教的人作惡。大家紛紛傳說喊魂教的人會妖術邪法,只要在你背後剪一小撮頭髮做成小草人,便能在半夜施法,將你的魂喊去。失了魂的少年郎們便成了渾渾噩噩的痴人,會自己走出去找自己魂魄。妖人正是以此方法把男孩子盡數擄去。
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男孩都不敢將頭髮露出來,村鎮裡的壯年漢子自發在街面荒郊里巡邏。見到眼生的外鄉人必要細細查問,如果看到隨身帶著剪刀的更是不論你如何解釋,先綁起來押到官府再說。事情也是古怪,這幫妖人雖然總是擄走少年男子,卻對撞上的落單成年男丁毫不留情,一概殺之了事。這殺人手法也頗古怪。死者都是胸口一個紅點,別的全沒有半點傷痕血跡。所以村鎮裡的愚夫愚婦更是把喊魂教的邪法妖術傳得神乎其神。官府的人見了這些屍首卻能斷定這是武功高手所為,從此不大願管這閒事了。再有村人去衙門報案,總是用一個拖字訣絆住再說。
這時候便需要如安泰鏢行這樣的學武之人出面了。初時各幫派只是獨自行動,組織門下弟子在各自鎮守的村鎮巡邏,但結果並無二致,年輕子弟漸漸快被擄光了,而壯年漢子還是被一招斃命,損失慘重。
各幫派也開始著急了,才想法子聯合起來共同籌謀破敵之計。安泰鏢行的杜震雄老爺子首先舉辦屠妖會,原來是想讓眾幫會合力推選出一個年紀要輕,但功夫要俊的後生來,打入妖人老巢。再尋機會放出夜明彩彈。大家一旦知道妖人的的藏身所在,併肩子齊上,要想搗了妖人的老窩還有什麼難的?
這計策雖然好,卻有一個難辦之處。這年輕有為又學武有成的年輕後生,便是在平時也被各幫派珍惜看重。如今各門各派都是人丁損失慘重,又有哪個願意把座下愛徒拋出去當餌?若是放出了夜明彈,大夥卻沒能及時趕到,那真是白搭了一條性命。杜震雄原本最擔心的就是尋不到這樣一個年輕後生,卻不知是不是老天憐憫自己一心為百姓除害,讓他得知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少年人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途經此處。當他想法子把這少年邀到自己鏢局裡,再查明這少年似乎沒什麼來頭後,便知道這定是老天派來幫自己立此大功的助手。
當一心要促成此事,便是高帽與威脅雙管齊下,料想這年輕小子終沒有辦法推辭。
果然這小伙子當即應下了差事。第二日杜震雄將混進妖人中後如何發訊、接應等事細細與他說了,又將夜光彈等物包好給他。方中兢接過這些物事,先去找個地方洗了一把臉,露出原來容貌。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與杜震雄道別,出發去尋妖人。
方中兢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妖人,左不過就是在荒僻之處胡亂走動。他尋了小路一路走去,房屋漸稀,慢慢走到了一處山坳處的小溪。這處山風柔和,鳥語花香,風景倒也不錯。只是溪邊有個女孩蹲坐在那裡哭泣。在荒郊野外有個哭泣的女孩,這事本身十分突兀,方中兢鼻尖又聞到淡淡的香氣。這香氣甜甜暖暖,讓人聞久了心思混亂。他心中暗暗猜測這就應該是喊魂教的妖人了。他並不上前搭話,只是像豪不在意一般從她身後經過。
那個女孩突然扭頭叫住方中兢:「這位哥哥,你可知道這裡是何處嗎?」
方中兢見這女孩頭戴斗笠,臉上圍著頭巾,巧妙的只露出眼鼻口等五官,卻把臉頰遮住了。他再不經意的瞧著女孩子的雙手,果真是縮在衣袖裡見不到。這女孩子長得白皙,眼睛細長嫵媚,口音容貌都不像本地人,倒像是雲南一帶的女子。
方中兢裝作無知,說道:「我也是路過此地迷了路。這裡總應該是河陽鎮附近,卻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鎮子上的?」
那女孩兒看到方中兢是個容貌極俊美的少年兒郎,心中暗暗竊喜。雖然這人年紀稍微大了點,今日卻一定要弄到手不可。她裝作可憐的樣子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