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提醒過他,他早就跟他說過這些,他早就說過讓他別去插手陸家的事情,讓他避嫌,可是他從沒有聽進心裡。
二皇子嘴唇顫抖著。
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安帝在旁聽著蕭厭的話,就氣的忍不住朝著二皇子又是一腳。
「你當全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覺得朝中就你厲害,你個蠢貨!」
「徒有野心,不知深淺,蠢得離奇還自負自狂,就你這種沒腦子又惡毒不孝的蠢貨,居然還敢肖想皇位。」
安帝嘴裡罵的狠毒,說完後怒聲道:
「傳旨,二皇子蠢鈍不孝,勾連朝臣,目無君上,著,廢其皇子身份,貶為庶人」
「父皇!」
二皇子沒想到安帝會這麼狠,竟是要直接廢了他。
他猛地起身想要求饒,卻不想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就閉眼倒了下去。
安帝避讓不及,被他腦袋上的血蹭了一身。
蕭厭低頭看了眼攏在腿邊的衣角,還好他退的夠遠。
殿中幾人都是因為二皇子突然暈過去嚇了一跳,見安帝臉上怒氣凝滯,蕭厭哪怕嫌惡至極,到底還是起身上前,他蹲在二皇子身邊看了一眼,隔著他衣領摸了摸他頸側。
「陛下,二皇子應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可要傳太醫?」
「朕管他去死!」
安帝本就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人,二皇子這次是真的惹怒了他,讓他動了殺心。
他如今本就極易動怒,性子更是陰晴不定,此時他恨極了二皇子讓他帝王顏面掃地,讓皇室成了天下人眼裡的笑話。
他哪還能記得眼前這人是他親兒子,別說只是暈在他面前,此時二皇子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懶得理會。
梁太師不敢上前求情,那外頭站著個崔林不比二皇子乾的少,他怕一開口,安帝怒氣能直接落他身上。
曹德江到底還是上前:「陛下,二皇子雖然言行不當,也擅自插手樞密院查案,可他畢竟是皇子,而且今日早朝之上他才剛揭穿皇后母子之事,陛下若此時嚴懲,恐會惹來閒話。」
安帝猛地扭頭瞪他。
曹德江身為御史,腦袋本就比旁人硬些,往日被皇帝瞪也不是一回兩回,他早就習慣了。
曹德江說道:「論真起來,二皇子查出皇后與鋮王之事,是有功於朝堂的,雖然當朝揭穿行事不當,可是在宗室那邊,怕是對他肅清混淆陛下血脈的舉動是極為滿意的。」
「陛下雖然氣怒,可也不能讓二皇子血流不止死在這裡,更不能因此事將他貶為庶人,否則怕是不到明日,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因皇后之事遷怒二皇子,宗親那些個老王爺也會找上門來,言及陛下為君不當」
「曹德江,你放肆!」
安帝被曹德江的話說的怒火升騰。
蕭厭看過二皇子之後,就順勢站在一旁,懶得再重新跪回去。
這會兒見安帝動怒,他才開口:「陛下息怒。」
「曹大人說話雖然冒犯,但不無道理,二皇子對外言說是怕陸家欺瞞陛下才插手此事,陛下若因此懲戒,難免被那些嘴碎之人說您不慈,道您是惱羞成怒,遷怒二皇子。」
「皇后之事陛下本就是受害之人,是陸家欺上瞞下,皇后不知廉恥,加之鋮王有意隱瞞,才讓陛下蒙在鼓裡多年。」
「此事雖說傳揚出去傷及皇家顏面,可說到底錯在旁人,陛下大大方方處置,該誅殺的誅殺,該問罪的問罪,宗室那邊也不會有人敢置喙。」
「若有人敢以此攻訐皇室、嘲笑陛下,那才是該死,朝中那些大人們也該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但二皇子若是出了事,或是被一貶到底,反倒落人話柄,光宗室那邊的人怕是都會讓陛下煩心。」
蕭厭的話剛開始時安帝是格外震怒的,可聽他說到後面,他臉上怒氣倒是緩和了些。
他太清楚那些個宗親了,平日裡瞧著沒什么正事,大多也都安生,可一旦皇帝有點錯處那些人便仗著身份,一個比一個跳得高。
偏他們身份貴重,有好些都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