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啊?」
謝寅愕然失語,滿眼不可思議,她怎麼可能不嫁陸家?
宋瑾修也是猛地抬頭看向棠寧,宋、陸兩家的婚事是皇后親自定下來,婚期也放在了明年,棠寧這些年也對陸執年極為依賴,從懂事起就說要嫁給她的陸哥哥,一直也將她自己當成陸家的兒媳與陸家走動。
可是如今她居然說她不嫁陸家,她竟是置氣至此?
別說是宋瑾修他們,就連鋮王妃和蕭厭也是忍不住看向棠寧。
宋瑾修強壓著急怒,竭力耐心地說道:「棠寧,別說置氣的話,你與陸家婚事說定多年,皇后娘娘也一直待你極好,我知道你生氣?山的事,可不管怎樣都不能拿你的婚約兒戲。」
「你聽話,別鬧了,阿兄錯了還不行。」
他滿是無奈,像是對著個胡鬧任性的孩子。
宋棠寧突如其來就胃裡翻湧,既覺噁心又感膩歪。
明明她已經將話說到這地步,明明她就差將厭惡寫在臉上,可是宋瑾修卻依舊故我一副長兄架勢教訓她。
他自以為身份高於他,說一句「他錯了」她就該見好就收,可是明明錯的本來就是他們,他為什麼還得做出委屈模樣?
宋棠寧不知道他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太過自我,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哪怕到了現在依舊覺得她只是與他們置氣,跟他們玩笑。
他絲毫沒去管她說這些話時的認真,也絲毫沒覺得是他們做的太過傷她至深。
他只覺得他們認了錯她就要回頭,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說她不懂事,讓她別鬧了,好像把她當成個任性的孩子,哄一哄就能讓她乖乖聽話。
宋棠寧突然就沒了跟他們說話的興趣。
「督主,車駕備好了。」
「王妃,人已齊了。」
滄浪和蔣嬤嬤幾乎同時進來。
「扶宋娘子出去。」
那頭蔣嬤嬤快速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伸手攙著棠寧,讓她大半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
蕭厭則是神色冷淡跟在她們身後,只路過宋瑾修他們時腳下一停。
「宋郎君不愧是揪人錯處的錄事郎,這張嘴能說會道的很,就是讓人倒胃口。」
他眼眸涼薄,譏諷意味十足,
「宋棠寧自今日起歸本督管,本督喜靜,所居之地也不比鋮王府鬆散,往後積雲巷的宅子非本督所允,誰人踏進,腿打折。」
衣袂飛揚,蕭厭長身靠近,片刻後蟠龍錦紋的披風罩在棠寧身上,
「夜深了,走吧。」
棠寧整張臉都藏進了狐絨里:「好。」
鋮王妃見蕭厭帶著棠寧走了,轉身也是想要往外走時,剛幾步被鋮王拉住。
「玥娘,你糊塗了,你怎麼能讓棠寧真跟蕭厭走?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又知不知道死在他手裡的人有多少,棠寧跟著他去能有什麼好事?」
鋮王妃被拽的一個踉蹌:「你拽疼我了。」
鋮王下意識手一松,眉宇間露出歉意關切,那神色落在鋮王妃眼裡,她語氣柔和了些,
「你想太多了,蕭厭再殺了多少人,那也都是朝中蠹蟲,要麼是與他作對的,棠寧跟他無冤無仇,他還救過棠寧性命,好端端的傷害棠寧幹什麼…」
「你知道什麼。」
鋮王只覺她天真,「棠寧是跟他無仇,可是她身後還有宋國公府,她與陸家又還有婚約。」
他壓著怒氣想要勸她,
「蕭厭這段時間一直在查漕糧的事情,這事牽扯進來的全都是世家那頭的人,他想要幫著皇兄與世家對立,可是世家權盛,其中又以崔、陸兩家為首,那宋國公府跟兩家關係匪淺,棠寧跟著蕭厭廝混,被他們知道了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鋮王妃神色微變,她倒是忘記了這個,可是轉瞬又不滿鋮王話中所說:「什麼廝混,你也這麼看棠寧?」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只是怕她壞了名聲」
「有什麼好怕的。」
鋮王妃皺眉:「蕭厭的身份這京中誰人不知,他日日出入宮廷,與宮妃同處都無人說嘴,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