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要來,並且是在今天?
互有往來的通信中,他並沒有向呂武提起要到新田的事情。
不過,兩人是姻親也是朋友,甚至是某種程度上的師徒,不是上下級的關係,趙武並不用事事都跟呂武報備。
既然知道趙武要來?
呂武等一下要去見韓厥,碰上了韓無忌在等趙武,索性也就待在城門邊,一邊跟韓無忌閒聊,一邊等著。
經過一段時間的下雪之後,晉國已經覆蓋上一層銀裝。
有區別的只是某些區域的雪下得比較大,覆蓋的積雪厚了;一些區域的雪下得比較小,還能看到泥土和植被。
現在的年頭,受於交通條件以及另外一些因素的影響,不是出門的好時間。
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人們會窩在自己在家中,等待來年的冰雪融化再出來活動。
老呂家的很多建設在雪季來臨後停了下來,還在大舉做業的只剩下一些室內工作。
其中,冶煉業搞得風風火火,以至於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間,有幾道黑乎乎的煙柱升向天空,下風位置的雪地會多上一層灰糊糊的雜質覆蓋。
呂武不懂紡織業,改良織布機也就無從做起。
他已經針對改良織布機懸賞了將近兩年,沒人來拿那份懸賞。
羊毛紡織的事情?
他一樣不懂,只能寄望於將想法提出來,有人能搞清楚怎麼操作。
現在大舉搞紡織業,搞成了也不是為了布匹市場。
各家都有屬於自己的產業,基本上別人有的自家也有,只是因為技術的制約,質量和產量上存在區別。
春秋時期的消費者群體很固定,大宗交易只存在於貴族之間,別奢望製造出哪種產品,將產品銷售寄望在平民身上。
所以了,真要搞什麼貿易,交易的對象只會是貴族。
說白了,現在是將「小農經濟」發展到極致的年代,每一家想要的都是自給自足,只有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對外採購。
這種社會背景註定了一點,想要以控制國家經濟來達到制霸全國,要先摧毀各個家族才能辦到。
倒是能用自家的生產力來擠壓其餘的家族,前提是能扛得住武力方面的反撲。
產品生產力比不上,貴族習慣的是亮出武器。
早就搞懂這一點的呂武,家族發展方向制定起來變得很實際。
糧食要先能得到保障。
再來就是武器裝備的生產和儲備。
先將這兩個基礎搞定,其餘想做的事情才有去做的餘地。
「無忌?」呂武伸手接住了飄下來的雪花,問道:「大大為何喚趙孟?」
韓無忌不知道為了什麼,先皺了皺眉頭,才說道:「不知……」
呂武其實能理解韓無忌的心情。
自己的老爹在關乎到趙氏的時候,每每不顧韓氏自家的利益,會去優先照顧趙氏。
在對待人方面,韓厥表現出來的態度過於直明顯,對趙武的看重超過了自家的兒子。
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報恩該有的態度,致使韓無忌和韓起兩兄弟私下懷疑,他們是抱來的,趙武才是韓厥的親兒子。
遠處,一支隊伍冒雪而來。
隊伍看上去並不龐大,沒有亮出旗幟。
韓無忌本來還想說什麼,看到那支約有千人的隊伍,抖了抖自己肩上的雪花,邁步迎了上去。
那支隊伍打頭的第一輛車上站著一名少年,他看上去被凍得不輕,臉色發白,嘴唇也有些紫色。
來的正是趙氏的隊伍,少年就是趙武。
他看上去長高了不少,下車後對韓無忌見禮,口中稱「兄」。
說不準雙方還有什麼私密話要交代?
呂武並沒有馬上迎上去。
跟韓無忌見完禮的趙武臉色複雜地看向城門,看到城門邊上的呂武,稍微愣了愣就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他倆一直在保持聯絡,卻是有兩年多沒見面了。
呂武笑著走過去,互相見禮之後,才說道:「莫再耽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