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凌君眼神不好,自有那眼神好的。
他剛站起來,又被三春推到倒,心裡正氣憤呢,忽聽晏平道:「那人莫不是君侯尋找之人?」
奉凌君心驚,匆忙間再去尋找,哪兒還有三春的影子。他在安邑待了半月,與城陽君所談之事一點進展也沒有。這會兒自是心急如焚,當即吩咐晏平去找。
晏平卻不急著追過去,既是在使館,找到是早晚的事。看那人服色應該是魏國兵士,而在這裡的魏國兵丁都有哪些,問一下就知道了。
他嘻嘻笑著:「君侯莫急,三日之內定能尋到。」
三春可不知道自己已然漏了陷。她慌慌忙忙的進了茅廁,一陣嘩嘩之後才覺肚子舒服了許多。為以防萬一,身上都帶著易容丸的,這會兒忙用袖子擦了擦臉,然後取出一顆潢色藥丸重新塗上。
在臉上一摸,那道疤不知道去哪兒了。黃臉無疤,怎麼看也不像春的,橫不能說一會兒功夫傷疤就好了吧?
一邊繫著褲帶,一邊琢磨該怎麼辦。她是沒本事再做一個的,先不說殺頭豬有多難,就是有一整塊豬皮,她也做不出一模一樣的來。
真是傷腦筋啊!
想不出好主意,乾脆把頭髮放下一些,用發簾遮住,什麼疤不疤的也看不出了。
出了廁門,那裡已經等著一個武士,看那滿臉怨怪的樣子,大約是嫌等的時間太長了吧。
三春客氣地對他點了點頭,隨後快步緊走,只怕跑得遲了,被人破口大罵。
回到原處,那兩個大人物還在那兒鬥嘴,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也不知到底積了有幾世的仇怨。
她悄悄從兩人身邊潛過,怕被人叫住牽進去。
他們忙著互瞪,也沒空管她,她順利回到原處。這會兒重夷也不知去哪兒了,只留她一個在這兒,倒讓她更放心不會被看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季徇滿臉通紅的回來,他低著頭,急匆匆就進了房間。
三春眼尖,看見他後襟下擺濕了一塊,不由掩嘴偷笑,難道是城陽君故意拉著他說話,害得他尿褲子了嗎?
若是以前,這樣的事她是想不出來的,像季徇這樣的仙人之姿,即便有濕,也只會讓人覺得不小心喝茶撒到屁股上。可是自從見過上次他和城陽君打架之後,她忽覺得所謂的王族貴胄也就是那麼回事,真要發起神經來,一點也不比她差。
季徇都快氣暈了,這個仲雪恁的可惡,明知他著急如廁,偏要拉著他說個沒完,還故意提及燕丹。
任何有關燕丹的事,都足以叫他失去理智。兩人扯了個沒完,等覺得腹中緊急的時候,才意識自己要做什麼。他匆匆跑走,還惹得仲雪大笑不止。
趕到茅廁時,正有一個武士要用,被他一把拽住,讓人把地方讓給他。
那武士不敢不應,急得直跳腳,他剛進去就聽到外面「噗呲」一聲……
他不由微微一嘆,是他自己有錯,倒累及別人了。
等他出來,再沒見那武士,大約是回去換褲子了。
匆匆往回走,路過原處時,城陽君還沒走,反命人在地上擺了張案幾,几上置著酒壺杯具,他則坐在那裡自斟自飲。
見他過來,城陽君嘴角勾出一個玩味兒的弧度,「殿下去得好久,沒弄濕褲子嗎?」
季徇白了他一眼,「君侯也是雅人,何必口出穢言。」
&出穢言嗎?」仲雪冷笑。當年他與楚國那些公子們一起戲弄他的時候,又怎麼不說他自己是雅人?
季徇也不想再跟他辯下去,轉身要走,剛邁了一步,忽覺下身一涼。他撩起後襟,發現那上面一片酒漬,再看仲雪,手裡握著一隻空杯對他吟吟笑著,面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那濕的位置太過尷尬,讓人一見不免多想。
他皺皺眉,剛想理論,忽想起以前的事,不由幽幽嘆了口氣。
仲雪一向是睚眥必報的,他今天的行為看似幼稚,可這麼做無非是報當年的仇。
那一年是他們到楚國的第三年,重陽之日,楚國幾位公子邀請質子府的各國公子去東庭園登高遊玩。他素來與楚公子們交好,自然坐在一處。
他們本來在玩對詩,楚公子信人覺得沒意思,便提議要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