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東臨觀跟普慈庵,不過就隔了一個山頭而已!
這也意味著,端王妃和那群天潢貴胄們,都在附近!
衛老太太心中警鈴大作,可是面上卻絲毫不露,只是吩咐花嬤嬤:「去看看姑娘們都在哪兒,鬧了這麼一天,恐怕也要累了,讓她們先回房去梳洗,待會兒我們也好一同用素齋。」
花嬤嬤答應了一聲去了。
陳夫人便忙著吩咐人準備回禮----既然知道端王妃她們都在東臨觀,總該給東臨觀送些東西去,香燭這些是免不了的,既然是打醮,還該送些金銀元寶,幸好這些東西都是常備著的,她一發兒都讓人準備了。
衛安才出了小花園,便有衛玠身邊之前跟著的長隨迎了上來,低眉斂目的交叉著手立在衛安跟前,笑了一聲彎腰道:「七小姐,箱籠都歸置好了,只是不知怎麼的,缺了一箱子東西。若是您的或是十一小姐的箱籠丟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因此四少爺讓我來通知您一聲,叫您出去認一認。」
這不是衛玠會做的事。
丟了箱籠,再要緊,家裡的下人不能去認嗎?
她房裡的汪嬤嬤跟藍禾玉清都是跟了來的,再不濟,花嬤嬤難不成就認不出了?上頭可都是做了記號的。
怎麼可能有要一個千金小姐親自出馬的道理?
她冷眼看了那個長隨一眼,面上仍舊帶著不冷不熱的笑:「四少爺說的這話?」
那長隨衛安曾經聽衛玠提過,是長寧郡主給的陪房的兒子,長寧郡主自從出了事,身邊的人被攆的攆了,處置的處置了,所剩下的不多,只衛玠身邊有幾個,衛老太太並沒有動過衛玠的人。
長隨應了一聲,又抬眼飛快的瞥了衛安一眼,低聲道:「十一姑娘已經先行去看了,怕您的東西落在了外頭,對您的名聲不好,彭家姑娘也跟著去了。」
這是在威脅她。
衛玉珀跟彭凌薇都已經出去了,衛安如果不出去,那麼,到時候彭凌薇和衛玉珀出了事,她就有脫不開的關係。
不管衛陽清到時候會不會怪她,如果背後的人真要是對衛玉珀做出點不可挽回的事,到時候,所有的衛家姑娘都要遭殃。
對方就是在賭衛安會因為衛家的名聲上這個當。
衛安嗯了一聲,聲音更冷:「那就走吧。」
長隨冷淡的應了一聲,隨意抬了抬眼睛-----七小姐也不是那麼傳說中的無所不能嘛,他有些想要冷笑的,可不知道怎麼,無意中對上衛安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又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霧一樣的眼睛,忽而笑不出來了。
他領著衛安左繞又走,很快從後門出了庵堂,踏上了一條小路。
道路兩旁長滿了雜草,紋繡和素萍一左一右的把衛安護在中間,輕聲問衛安:「姑娘,要出手嗎?」
她們都是會武功的,隨時可以出手。
衛安就輕輕搖頭。
大約兩盞茶左右的時間,她們繞過了這條小徑,很快上了山頭,又開始走上坡路,衛安抬眼一看,很快便看見路旁有一座小屋。
這小屋子是用磚石砌成的,很明顯是附近水庫處的村民們用來守著水庫時的簡單住處,長隨在外頭立住了腳,恭敬的垂下頭對衛安道:「回姑娘的話,到了。」
衛安也跟著站住腳,冷靜的問他:「要我進去嗎?」
她分明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可是一路走來,她半點兒花樣也沒出,就只是一路踏踏實實的跟著走,不哭不鬧......長隨忍不住再抬頭看了她一眼。
已經將近午時,刺目的陽光給她原本就顯得妖嬈異常的眼睛添了一層金色,透過這層讓人目眩的濃霧看見的,除了她美麗的眼睛,還有隱隱約約的殺氣。
長隨忍不住打了個顫,再回神時,裡頭已經響起了驚恐的尖叫聲。
他右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跳,轉身便走。
走的飛快,腳落在地上還沒有聲音,竟是個有功夫在身上的。
衛安挑了挑眉,小屋的木門已經被拍的嘭嘭作響,裡頭傳來驚恐交加的女聲:「快來人啊!有沒有人?!快來人救救我們......」
紋繡眉間又掩不住的擔憂,倒退了一步看向衛安,喊了一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