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御史因此也就告訴衛安跟衛家:「其實屯軍田的事一早便有了弊端,而且利用這個生財的人不在少數,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只是事情一直沒鬧大而已,可現在卻鬧大了。並且所有證據都對王爺不利,恐怕王爺這回難以脫身。」
他說的很是直觀:「聖上最近因為四皇子和五皇子都陸續出事,心情極為不好,這個時候,鎮南王犯事就是撞在了槍口上,丹書鐵券拿出來沒有用也是必然的。」
換句話說,他摸著自己的鬍子誠懇的看著衛老太太和衛五老爺:「換句話說,幕後設局的人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刻意選在這個時候栽贓,這樣一來,聖上一來沒有心情細究,只要打通了刑部或是內閣的關節便可以行事了,二來可以一錘定音,以絕後患。」
陳御史是借著商議請期的事來的,來的名正言順,借著這個機會,他很清楚明白的告訴衛老太太:「此人絕頂聰明,最可怕的還是他步步為營,而且擅於利用任何細節和對他有利的東西來設局。」
他嘆了口氣下了定論:「難對付。」
衛老太太也喝了口茶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說實話,連我這個老婆子,也免不得為這樣深沉的心機覺得心驚。這位世子,對於不站在他那一邊的人,可真是半點兒餘地都不會留。」
這樣的人如果上台,不就是第二個隆慶帝嗎?
就算是他人不壞,就算是你立了大功,從頭到尾都站在他的那一邊,可是又有什麼用?他永遠都是以自己的喜好為重,永遠以自己的感受為先。但凡是有一點兒惹他不開心,他便要你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
她們怎麼可能會跟著這樣的人?
陳御史一時沒有說話,靜默片刻才問:「您已經認定是臨江王世子所為了嗎?」
衛老太太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神色平靜的放了茶杯,見陳御史面帶疑惑,便道:「是不是的,等安安回來,便知道了。」
衛安早前出了一趟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衛三老爺便跟陳御史解釋:「小七之前想到了一件事,因此去找人證實了。」
找人證實?
陳御史茫然過後便恍然大悟,衛安跟林三少和沈琛的關係都極好,她要是想證實什麼消息,的確是找這兩個人都合適的。
他嗯了一聲,面帶微笑的開起了玩笑:「其實認真說起來,雖然設這個局的人可怕.......可是相比較起壽寧郡主的聰慧來,也算不得什麼。」
這是真的,他是真的這麼想。
要知道,楚景行縱然是厲害,縱然是算無遺策,可是那又怎麼樣?最終他算計到了衛安嗎?
衛安這個小丫頭,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
衛老太太便有些哭笑不得:「您真是過譽了......」
然而她也知道這是安慰和開玩笑的話,便笑著搖了搖頭,見時辰還早,乾脆和他商量起了陳綿綿和衛玠的婚期:「之前找欽天監合過八字算過日子,按欽天監的說法,兩年後一年內唯有兩個合適的日子,一是五月初十,一是十月二十二,您看定在什麼時候好?」
她頓了頓便道:「若是我們男方來看,自然是越早越好。」
畢竟之前因為長寧郡主的孝期,所以耽誤了這麼久。
本來是打算百日內成婚的,可因為種種原因最後沒能成,便還是得守足二十七個月的孝,怎麼算都得在兩年後了。
五月總比十月好。
陳御史也仔細想了想,道:「我們也是同樣的想法,畢竟已經耽誤了許多日子,既然欽天監已經算過了,便定在五月初十罷。」
畢竟陳綿綿的年紀也不算小了。
之前因為要延遲兩年成婚,陳夫人還很是擔心過一陣子,後來還是陳御史說,這樣一來反而有更多的時間給女兒準備嫁妝,陳夫人才算是放下了心裡頭的大石。
現在能儘量早一些,自然是早一些的好。
說著說著,一盞茶的時間便又過去了,陳御史正以為今天是不能見到衛安了,外頭便說是衛安回來了。
陳御史便看向門外。
衛安正跟旁人說著什麼,一進門便先給衛老太太和陳御史他們分別行了禮,而後才在衛老太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