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在想羅源的殺招究竟是什麼,覺得羅源好像有些兒戲了,這些圈套的花招根本就不值一提,實在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可是原來羅源根本不在乎他們看透了沒看透,也根本不管他們是聰明還是蠢。
因為不管他們究竟是聰明還是蠢,他們都只有鑽進來這麼一條路。
而中間的招數有多爛不要緊,致命就行了。
通倭,這才是真正羅源的目的和送給他們的禮物。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給衛安他們準備的時間,他知道他們自己的時間不夠用了,因此就乾脆想個讓沈琛不能不出來的法子----通倭。
倭寇在浙江一帶鬧的百姓民不聊生,也讓隆慶帝異常頭疼,滿朝文武聽見通倭兩個字就難受。
沾上這兩個字,不管你是誰,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這一點羅源知道,沈琛也知道。
木門根本沒有再掩上,外頭的風呼呼的灌進來,將裡頭那些倭寇的臉都照亮了。
也就是一霎那之間的事,不知從哪兒又湧出來許多官兵,將他們一同都圍在了中央,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譚喜就瞬間明白了,也不由得有些慌張的朝衛安看過去。
連衛安也不免驚慌失措,急忙出聲搶白:「這不關我們的事,是有人帶我們過來的!我們不認識這幫人!」
「你急個什麼?」之前在驛館中扮作驛卒的那個錦衣衛恢復了錦衣衛的裝扮,大步朝前越過眾人走來,蹙著眉頭冷笑:「看你們古里古怪,早就懷疑你們不安好心了,果然,這一試便試出了真偽!你們竟真的是倭寇的同黨!」
他冷笑著,指著衛安他們,厭惡的道:「我們嚴查這批倭寇已經許久了,就是他們擄走了平西侯,東昌府全境戒嚴,這幫倭寇無處可藏,必定是得尋幫手的,無疑你們便是跟他們裡應外合的內賊了!」
他跟當驛卒的時候完全不同了,收起了之前刻意裝出來的卑微,如今顯現出來的就全是錦衣衛的陰狠:「全都帶走!」
夜已經深了,那個錦衣衛等人押走了衛安等人之後,就大踏步的走出來,對著剛剛引衛安過來的那個錦衣衛點了點頭,兩人便各自散了。
到了高唐的時候已經夜深,可是羅閻王他們卻全都還沒有睡。
黃文杰跟何亮等在知府籤押房裡頭,都有些不解,看著明顯一副生人勿進的羅閻王,很是不明白羅閻王到底想做什麼。
黃文杰不善言辭,涉及的人有欽差侯爺又有壽寧郡主,他其實已經有些慌張了,只是箭在弦上,他沒了選擇的餘地,因此並不敢有異議而已,既然反正都沒有他說話的地方,他想了想,就乾脆不說。
反正一個是按察使一個是錦衣衛指揮使,哪一個都能壓死他。
他不說話他們也會作主的。
何亮果然先忍不住了,有些不解的抬著下巴去問羅閻王:「上差,你讓壽寧郡主一行人跟那幫東瀛浪人見面,就是為了污衊她通倭?」
羅閻王手裡還捏著一隻小小的白玉杯不放,目光卻淡淡的朝著何亮看過去了,輕輕揚了揚唇:「怎麼?不成嗎?」
當然不成。
何亮皺起眉頭,很是不明白:「你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沈琛又不傻,知道你這麼做,只會藏的更深!」
黃文杰想了想,也覺得何亮說的是對的。
為了自保,沈琛知道壽寧郡主都被官府抓了之後,肯定更知道官府跟錦衣衛如今已經是沆瀣一氣,怎麼還會蠢的露出行跡?
這樣一來,找他就更難了。
「如今只差挖地三尺了,可是你們誰找到沈琛的蹤跡了嗎?」羅源不動聲色,手指緩緩敲打在桌面上:「昨天是十天,今天可就只有九天了,只要沈琛能挨得過這九天,等到京城一來人,我們找到沈琛的幾率就更低。」
何亮跟黃文杰對視了一眼,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得承認羅源的話的確有道理,說到底現在他們的確找不到沈琛。
「可是就算是抓了壽寧郡主,也未必就能逼沈琛出來啊。」何亮有些煩躁,臉上和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滿面油光的給自己扇了扇風,不耐煩的道:「何況抓了一個郡主,事情就多了。」
到
五十六·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