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郡主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情比這冬天的風雪還惡劣幾分,拔高了音量猛地喊了一聲鎮南王妃的名字,指名道姓的朝她冷笑:「楊柔!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山雞插上了羽毛,就當真以為自己是鳳凰了嗎......」
她猛地欠身往前,一把掐住了鎮南王妃的脖子,眼裡如同餓狼閃著精光,聲音前所未有的冷硬:「我讓你回來,不是為了讓你反咬我一口的!」
她不顧眾人蜂擁上來,仍舊半分力氣也不肯松,眼看著鎮南王妃馬上就要翻白眼了,才雙手猛地把她往後一推推倒在馬車上,欺身往前指著她:「你要知道,我能讓你回來,就能讓你仍舊給我滾回去!」
竟然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竟然肖想起了衛玉瓏,她們也配!她楊柔生的莊奉也配!
她急的腦子有些亂,拋開了鎮南王妃,雙手捧著自己的頭坐在原地狠狠的甩了甩,等到腦子裡不停的嗡嗡嗡的響聲略微緩和下來了,才敲了敲桌子警告還在不停喘氣拍胸口的鎮南王妃:「你兒子的手是怎麼斷的,你心裡不清楚嗎?」
鎮南王妃當然清楚,她撫著胸口,看向長寧郡主的眼神里全是恨意。
長寧郡主要對付衛安,卻拿她的兒子來當槍使,間接的讓她兒子失去了世子的位子斷了手,連累的她自己也被送去了庵里。
莊奉的話說的沒錯,不管怎麼看,娶衛玉瓏的好處也比娶衛安大的多了-----既能報長寧郡主的設計之仇,也能博得更大的利益,這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難道只准長寧郡主陷害人,不能被別人陷害了?
馬車寬敞,長寧郡主周身咄咄逼人的氣勢卻讓鎮南王妃無端覺得狹窄起來,她皺了皺眉頭才又垂下頭:「才先我什麼話也沒說,是阿瓏自己上趕著承認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長寧郡主才不管這些,她再也不看鎮南王妃,冷著臉等馬車停了,就扶著倪嬤嬤的手下了馬車,飛快的直奔鎮南王的書房而去。
鎮南王也剛從王府回來,他是在外頭坐席的,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女眷們原本說好下午看戲的,可自家馬車卻也一同回來了,覺得奇怪。
等到見長寧郡主氣勢洶洶的進門,手裡的動作忍不住就慢了下來,聯想起今天王妃的早歸,不由皺起了眉頭。
怎麼就不能有一天是安穩的?
這個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沒安生日子過麼?
前陣子因為莊奉的事,家裡又吵的人仰馬翻------莊奉一回來就跟莊容過不去,兩兄弟就跟烏眼雞似地,看誰都不順眼。
等到鎮南王妃也回來了,家裡就更不安寧了,鎮南王妃又喜歡拉偏架,總是偏心斷了手指的莊奉......
他嘆了口氣,坐在長條桌後頭看向長寧郡主,有些疲累的出聲:「這又是怎麼了?」
長寧郡主不客氣的在他對面落座,開門見山的把今天在臨江王府發生的事情說了,見鎮南王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模樣,就加重了語氣:「不管怎麼樣,這門親事我絕不同意!沒得商量!」
她對鎮南王說話也沒有客氣到哪裡去,加上出了莊奉和鎮南王妃反咬一口的事,就更加憤怒:「我今天就把話說死了,楊柔要是真敢讓人上門來提親......」
鎮南王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揉了揉額頭,自己慢慢整理出來了長寧郡主生氣的原因,然後才輕聲問了一句:「這麼說,你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自己的女兒忤逆了?」
是個人就有自己的脾氣的。
他是欠王府許多,欠老王爺和老王妃許多,可是這些虧欠,他自認為已經很用心的在彌補。
所以在莊奉做錯事之後,哪怕知道跟長寧脫不了關係,他也照樣按照老王妃所說,把莊奉趕去薊州,打斷他的手指,上書請求另立世子。
而這些,他自認為都是理當,可他自問對長寧卻沒虧欠什麼。
長寧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他的兒子下手,他實在有些忍無可忍。
「娉婷。」他看著似乎又要拍桌而起的長寧郡主,忽而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還當我是那個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任你拿捏的土包子?」
長寧郡
三十七·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