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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爹問娘問夕陽,天上有沒有北大荒?喊兒喊孫喊月亮,天上有沒有北大荒?咋不見著了火的紅高梁,咋不見平坦坦盤腿的炕,咋不見風雪裡酒飄香,咋不見草垛里的煙鍋點太陽……』
韓壘在90年代初就很火了,可惜那會兒國內音樂市場被港台歌星占距著,國內基本上都是歌紅人不紅,直到走四方出來他才算被人們熟知。
92年前後,出了大量的精典歌曲,大部分直到今天還在傳唱:千年等一回,瀟灑走一回,寂寞讓我如此美麗,夢回唐朝,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今夜你會不會來,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十七歲的雨季,一路上有你,紅日,當愛已成往事。多的說不過來。
這一年不老頑童林之穎暴火,李中勝和林一蓮走到一起,張學有如日中天,王傑嗓子還沒被人弄壞,孟庭偉,楊玉營,李克芹,林之炫,太多太多。是音樂大爆發的一年。
一頓聲嘶力竭鬼哭狼嚎,消費了幾打啤酒若干乾果水果,一群人才意猶未盡的從歌廳出來。這家用的是led大碟進口的音箱和麥,音質什麼的比用錄像機的地方好太多。
不過消費也是高太多,結賬,花了一千多塊錢。
遼東的歌廳在這個年代經營方式和南方完全不一樣,歌廳里還有小吃冷盤和白酒。所以有些時候鬧出不少笑話,在羊城歌廳張嘴就「切倆豬耳朵來瓶老白乾」,弄的服務員像看到了精神病一樣。
等大夥出來到了街上,大部分店面都已經關門了,舞廳散場的人群湧出來,在路燈下散向四面八方。
二十四小時開業的有檯球廳,錄像廳和私營旅館,一般賭球都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而從舞廳出來的人中總有那麼幾對需要旅館服務的。
錄像廳從這個時間開始放「加片」,放些蜜桃成熟,西京不熱人與自然什麼的,很受歡迎。
站在路邊的各路混混無業青年仍然堅守崗位,他們不想回家,也沒有錢消費,就聚在檯球舞廳錄像廳這些地方抽菸吹牛逼,從冬到夏,從不脫崗。
經常在大街上打架的也是這些人,莫名其妙就突然打起來了,不過92年這會兒打架成本已經升高,開始要錢了,下狠手的開始減少,頂多拿小刀捅捅肚子什麼的。
整個東北從這個時期開始轉型,以前是能動手絕不動口,到這會兒是口手齊上,後來就口多手少了。太平間的停屍房開始不那麼緊張。
出門的時候,路邊緊挨著的錄像廳門口,五六個抽菸的小青年看到了摘下口罩的秦雪梅和小紅幾個,相互捅估幾下,都眼睛賊亮的看過來,有個哥們還吹了聲口哨,候強扭頭看過去,那哥們一縮脖子。這眼神太特麼冷了。
等車開過來大夥上車走人,幾個小青年都不淡定了,其中一個說:「尼馬二驢子,你嘴怎麼那麼欠呢?分不出好歹呀?這要遇上較真的得讓你坑死。尼馬你們浪吧,我回家了。」
他扭頭走了,剩下幾個相互看看也都散了,怕了。這年頭軍牌的威懾力你根本想像不出來。
先送了四偉和小芹回家,下車的時候小偉說:「四偉,我讓你考駕駛證你考了沒?」
四偉抓抓腦袋:「我不行,記不住,小芹考呢。」嘎子哈哈笑起來。
小偉說:「開車得練,我的意思你們還是住過去,都幹這麼長時間了也理順了吧?大客出租的這麼方便,就這一冬,天暖和了騎車就行了,等駕駛證下來給你們弄台車。在那邊沒事可以開開練練。」
嘎子說:「過來吧,招弟還能有個伴,你雇個人賣唄,小偉這還要開商場呢,你不上攤啊?我和招弟是想好了,他們蓋一個我就進一個,全僱人賣,我倆就管管貨收錢。」
四偉說:「你倆啥前回去?」
嘎子說:「那得年根去了,回去呆幾天,正月請酒把事兒辦辦。你證領了沒?」
小偉說:「他領個屁,戶口都沒落。一提這個我就來氣,四偉你說你這事辦的,有時候想想真特麼想踹你兩腳。今天還害的我媽數落我半天。」
小紅說:「就是啊,好好的一來奉天整的還生分了,四偉你心眼太多,完了還沒用對地方。」
小芹看了四偉一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