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打個出租來合意小區南門。」余杉說。
楊睿支支吾吾的說:「道兒遠不遠?我怕……兜里錢不夠。」
余杉樂了,說:「你沒有我不是有麼?甭廢話了,趕緊打車過來。」
掛了電話,余杉看了看時間。嚯!這都晚上九點一刻了,楊睿這小子可真夠實在的。轉念一琢磨,這傢伙連打車錢都沒有了,估計要是再等上一天,他連火車票錢都得花沒了。
起身洗了把臉,余杉穿戴整齊,估算了下時間就下了樓。他前腳剛到小區門口,一輛紅色夏利就停在了他面前。楊睿把腦袋從副駕駛的窗子探出來,離的老遠就招呼著:「余哥,這兒呢!」
看著那張洋溢著興奮的臉,余杉咂咂嘴,說:「上午不是剛給你五百定金麼?這麼快就花沒了?」
楊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繳清了房租水電,剩下不到二百又請濱江的幾個朋友吃了頓飯。」
「那你吃晚飯了麼?」
余杉話音剛落,隔著車門就聽到了楊睿肚子嘰里咕嚕的叫聲。余杉指了指楊睿,笑而不語。上前一步拉開車門,鑽進後座說:「你也別下車了,咱們先吃飯去。師傅,東四道街老楊小串。」
「好嘞!」出租車司機答應一聲,一腳油門汽車就躥了出去。沒二十分鐘,出租車就到了地方。
東四道街以後在齊北會被市民親切的叫成腐敗一條街。整條街上各色飯店、KTV,吃的、玩兒的什麼都有。夜裡九點半,大多數的飯店不是已經打烊就是不再接待新客,這個鐘頭也唯有東四道街能找到照常營業的飯店。
倆人下了車,楊睿置身其中,身邊青煙凝而不散,周遭嘈雜的有如菜市場,吸了吸鼻子說:「挺熱鬧啊?老早就聽說齊北燒烤有名,今天可得好好嘗嘗鮮。」
余杉笑著說:「行啊,你今天就負責敞開了吃。」說完,余杉招呼服務員,點了各色烤串,領著楊睿沒進店裡,就在街邊找了張空桌坐了下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各色烤串跟酒水就被服務員端了上來。九十個羊肉串,烤腰子、烤雞翅、烤茄子、烤菜卷,兩盤涼菜,一個毛肚鍋,一提明月島啤酒外加一瓶雪碧。
服務員還給上了個炭火烤架,用來給烤串加熱。剛烤好的肉串放在炭火烤架上滋滋響著冒油,香味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楊睿一邊咽口水一邊瞅著那瓶雪碧發愣,余杉也沒解釋,起開一瓶啤酒,給楊睿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倆人一碰杯子余杉就幹了。然後余杉慢悠悠的擰開了雪碧。
「啥意思啊,余哥?」
「你等兩分鐘再說。」
沒過一分半,余杉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
楊睿眨眨眼:「余哥你這是喝酒上臉啊……走腎。」
余杉擺擺手,苦笑著說:「光走腎倒是好了,關鍵是還過敏。」他指了指啤酒:「啤酒都是你的,我拿雪碧陪你行不行。」
「那有啥不行的,你早說啊余哥,你要說你過敏我都不能讓你喝。」
余杉笑著不說話,這已經是他的習慣性套路了。每逢跟陌生人吃飯,先給自己來一杯啤酒,等臉色比關公還紅,這才說自己酒精過敏。這樣既不矯情,也給足了對方面子。至於一杯酒過後依舊不依不饒的逼著余杉喝酒的,余杉還真碰到過,不過這樣的人余杉基本上不可能再跟他吃第二頓飯。
所幸楊睿很有分寸,也不逼余杉喝酒,吃吃喝喝,偶爾跟余杉說說曾經的過往,倒也怡然自得。這年頭的齊北烤串很有特色,小串都是純羊肉的,一塊錢三串。也有賣一塊錢四串的,那是純露天燒烤,便宜是便宜,但吃到你嘴裡的肉是不是羊肉就不能保准了。穿小串的鉗子不是竹籤子,而是用車條前端磨尖銳而成的鐵鉗子。
一五年的時候,余杉跟朋友聚在一起,總是回味九八年前後吃小串的日子。總會有人埋汰小胖子熊海,說熊孩子那時候擼串能擼出火星子來。
熊海有沒有擼出火星子余杉不知道,眼前的楊睿絕對有這可能。只見這小子一瓶酒喝完,抄起另一瓶,都不用瓶起子,直接就用牙起開。他乾脆不用杯子了,舉起來對瓶吹,放下酒瓶子抄起肉串咬住了一拽,這一串肉就進了嘴裡。
余杉本身吃過晚飯,沒一會兒就吃不下
038 街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