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沒再追問,只是輕輕點頭認可了余杉的說法。她完全想像不到,幾年之後一個叫郭德綱的矮胖子會在中國掀起一場怎樣的相聲風暴。
瞧了瞧時間,徐惠提議請余杉吃飯,內里有感謝余杉幫著選吉他的意思,但實際上這姑娘心裡覺著欠了余杉太多,不知該如何報答。余杉也沒矯情,徑直選了一家小吃,點了釀皮與小串,口感好、吃著還實惠,又恰好在徐惠的經濟承受範圍之內。
吃過午飯,余杉打了輛車先將徐惠送到了學校,看著背著吉他的女孩過了馬路,扭過身來用力的朝自己揮舞著右手,余杉會心一笑。正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余杉現在滿心都是助人之後的滿足。
從前的時候,余杉的父親老余同志總會說『不爭是慈悲』,三十歲之前余杉一直沒理解這句話。那時候他總想著既然是自己的那就應該努力爭取,寸步不讓的爭取屬於自己的利益,甚至有些不屬於自己的同樣與人爭得不可開交。過了三十歲,余杉慢慢理解了老余同志樸素言語中的哲學意味。
所謂的不爭是慈悲,慈悲的對象不止是別人,更是自己。
從做人的角度來說,給予的人施了恩惠,索取的人欠了債。年幼無知時,人們總會不停的索取,豈不知這些到長大了是要還的。可當人們真正長大,能夠償還的時候,施了恩的卻離得遠了,有些甚至人鬼殊途,這些債怎麼還?還不了,只能積壓在心裡,成了一個個午夜夢回後或愧疚、或流淚的遺憾。
有人索取了不思回報還心安理得麼?肯定有,用俗話說就是白眼狼。這種人沒朋友,搞不好最後連親戚都懶得搭理他,落得個眾叛親離。話說人要是混到眾叛親離的份兒上,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懷著助人為樂之後的滿足感,余杉回了合意小區。上了樓拿鑰匙打開門,就瞧見楊睿捧著個海碗蹲在茶几邊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唏哩呼嚕的吃著涼拌麵。
「回來了,哥?」
余杉瞧了瞧時間,說:「這才一點多,怎麼就回來了?」
楊睿放下海碗,站起來搓著手說:「你不是讓我留意有沒有合適的摩托麼?趕巧,我上午溜達的時候還真碰到兩輛。」
楊睿眉飛色舞的介紹了半天,意思就一個,他看中的那台嘉陵70絕對物超所值。
余杉說:「你覺著合適就行,多少錢?」
「四千。」楊睿滯了下說:「我估計還能往下講講。」
余杉說了句『等著』,去臥室取出來五千塊錢,轉身交給了楊睿:「價錢差不多就買下來,抓緊時間把齊北的地形、路況都摸熟。」
「好!」楊睿高興的接過錢,點了點,隨即抬起頭說:「余哥,多了。」
「多的是先預支你的佣金,先拿著吧,這兩天我要出一趟門。」
「出門?去哪兒?」
「還是濱江。」
余杉在一五年大採購的時候就定好了去濱江分銷的計劃。齊北市場太小,先前那一百台5110足夠市場消化一陣,後續的6110繼續投放在齊北市場,只會讓資金回籠的無比緩慢。濱江則不一樣,市區人口是齊北的幾倍說,作為省會城市與交通樞紐,還承擔著向整個省批發各類商品的職責。
濱江的手機與數碼產品經銷商資金更雄厚,余杉甚至都不需要多走,只要碰到一家合適的,對方就能把余杉這點翻新貨全部吃掉。
楊睿沒再多問,回頭有蹲在茶几邊上繼續吃麵,吃完了拿著錢興沖沖的去買摩託了。余杉看著四個大箱子發愁,走鐵路拖運運到濱江倒是省錢了,問題是不論是郵寄還是取貨都過於麻煩。於是趁著下午沒事兒,余杉也在市區轉了轉,琢磨著能不能租輛車。
打聽了半天,總算找到一家租車行,結果余杉連門都沒進轉身就走……他總算是想起來自己沒駕照這樁事兒了。
轉過頭余杉倒是找了一輛營運的富康。車主歲數不小,很好講話。倆人沒多久就定下來一天二百,油錢另算的租車方案。余杉沒廢話,留了地址跟自己的手機號碼,約好明兒一早啟程去濱江。
車是聯繫好了,余杉又犯了難。他這輩子就沒幹過營銷的事兒,更別說是推銷了。唯一一回還是大四畢業賣書,結果他當時光跟幾個哥們打撲克玩兒來著,那些舊書全都半賣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