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澳門與珠江距離很近,想要約談一位大律師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余杉沒法兒去澳門。為余杉辦事的這人叫黎昌輝,為了五萬港幣外加五萬人民幣,這人也是拼了。兩天之後,黎昌輝回了消息,說是大律師已經聯絡上了,見面的事兒還在安排。
余杉問了一嘴那大律師是誰,黎昌輝說了個名字,余杉愕然發現,他居然聽過這個名字。這位大律師叫雷正義,名字起的正義感十足。雷正義現年四十八歲,當過檢察官,當過典獄長,從九一年開始,在澳門執業大律師。
雷正義這人在澳門赫赫有名,拿到整個中國估摸著就沒多少人知道了。但有個人,提起來大多數中國人都知道,這人叫崩牙駒,沒錯,就是那個澳門的黑社會老大。為什麼要提崩牙駒?因為崩牙駒現在被捕了,負責為崩牙駒辯護的就是這位雷正義。
余杉在學生時代曾經看過一篇報道,這位雷大律師曾經對媒體說:「法律要求一切講求真憑實據,在澳門崩牙駒無人不識,每個人都對他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這種觀念對崩牙駒十分不利。如果法庭不以真憑實據指控崩牙駒為黑幫,僅以一般人的觀念作裁決,這是一場什麼審判?法律的公義何在?」
回想起這段話,余杉心裡頓時敞亮了。能睜著眼說出這種義正言辭瞎話的傢伙,只要有錢賺,什麼昧良心的官司不接手?
又過了兩天,黎昌輝再次找上門,對余杉說:「餘生,事情有些麻煩,只能在海上會面啦。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去安排船。保證可靠,不會誤事。」
余杉仔細問了問,見黎昌輝說的煞有介事,不像是騙人,就同意了下來。不過他留了個心眼,會面那天沒帶楊睿。如果他出了事,楊睿肯定不會放過黎昌輝。
第五天的早晨,天還沒亮,余杉就下了樓。黎昌輝開著一輛走私雅閣就等在酒店門口,載上余杉,雅閣一路開到了海邊。小碼頭裡停靠著不少漁船,黎昌輝領著余杉上了一艘漁船,用廣東話跟船老大說了半天。船老大把余杉安排到了船艙里,過了十幾分鐘,漁船離開碼頭駛入了海灣。
兩個多小時之後,船老大在艙門外敲了敲,余杉這才跟黎昌輝出來透了口氣。船艙里全是魚腥味,刺鼻得很,余杉都懷疑多待幾個鐘頭會不會悶死在裡面。
漁船披金破浪,顛簸得很。一名船員指著遠處海面叫了一聲,余杉順著方向瞧了過去,只見遠處的海面上停泊著一艘白色的遊艇。
黎昌輝指著遊艇說:「餘生,雷律師就在那艘船上。」
余杉點點頭,沒言語。周遭的船員說的都是廣東話,余杉聽不太懂,只依稀聽得出來那艘遊艇是一艘賭船。港澳兩地,尤其是澳門,以賭博業為經濟支柱。但賭場這東西不是隨便開的,需要澳門政府派發許可證。許可證就那麼點,多少年不見增減,後來人想要進場是難上加難。
於是乎有人就琢磨出了個主意,乾脆買一艘舊遊輪,改造改造,弄成賭船。明面上在港口裡停泊的時候就是普通遊輪,賭客買票上船,等船開到外海沒人管了,立馬就成了賭場。隨著這些年沿海區域經濟騰飛,有不少賭船的東主將目標放在了內地賭客身上。
賭船一直游弋在中國海域邊緣,等著那些賭客偷偷坐著漁船上來。
海面上空曠無比,看著挺近,等真到了遊輪邊兒上足足過了一個鐘頭。遊輪的船員很熟練的放下吊艙,將余杉跟黎昌輝吊了上去。余杉跟在輕車熟路的黎昌輝之後,好奇的四下查看。
長這麼大,余杉這輩子還是頭一回進賭場。還真別說,這艘遊輪看起來很新,裝修得十分豪華。余杉看到了露天游泳池,有些在夾板吹海風的賭客一邊兒抽著雪茄,一邊兒端著酒杯,端著托盤的漂亮女服務生往來穿梭,服務態度沒得說。
黎昌輝將余杉安置在一間船艙里,交代了兩句,就讓余杉在裡面等候。過了能有十幾分鐘,房門拉開,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那人頭髮梳都一絲不苟,面色紅潤,穿著一身白色西裝,一進來就衝著余杉伸出了手:「餘生?」
余杉起身與之握手。
「鄙人雷正義。餘生輾轉託人一定要見我一面,還是用這種方式……不知鄙人有什麼可以幫到餘生的?哦,我們坐下說,喝點什麼?我帶了一瓶神恩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