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曉萌早晨起來果然給申主任打電話請了一天假,申主任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還囑咐趙曉萌好好休息。似趙曉萌這樣在大學實驗室供職,自由度很高。規定早晨八點上班,大多數人九點鐘到;規定下午五點下班,但實際上四點一過基本上人就走光了。
而趙曉萌又是個孕婦,甭說遲到早退了,就算不來領導也不會找她麻煩。一四年的時候齊北大學某位女性副校長,原本被診斷為不孕不育,努力多年也沒懷上孕,結果突然就有了。四十出頭的副校長樂瘋了,連假條都沒打,直接在家待到休完產假,頭兩個月才開始上班。
上行下效,趙曉萌這樣給領導打電話請假的算是覺悟高了。而此前趙曉萌之所以早出晚歸,那是因為兩口子太窮了,她不得不加班加點攢實驗票。趙曉萌是事業編,工資省里發,學校發一部分補助。學校規定,每年滿四百個實驗票,每月補助五百;每年滿八百,每月補助一千。趙曉萌就是為了每月多出的五百塊,這才早出晚歸。
因著生物鐘的關係,趙曉萌起得早。她請了假,想著要去買車,也沒心思睡回籠覺了,推醒余杉嘰嘰喳喳個沒完。一會兒說賽歐也不錯,還省油;一會兒又說,不行就先買個二手車練練手,買了新車她怕撞;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始追問余杉打算買什麼車了。
昨晚上胡思亂想有點兒失眠的余杉到底被吵醒,瞧著媳婦兒那滿是期待的眼神,一肚子的起床氣發不出來。到最後他也沒說要買什麼車,只是神秘笑笑,吊著趙曉萌的胃口。
兩口子下樓就在小區外的早餐店吃了豆腐腦、油條,吃的時候余杉瞟了眼店內掛著的日曆牌,這才發現今天是星期五。也不知道大舅哥趙曉東今天上沒上班,倒是自己妹妹那錢好說,兄妹倆從小鬧到大,血濃於水,沒空乾脆把錢送父母那兒也成。
於是,余杉讓趙曉萌給趙曉東打個電話,電話接通,趕巧了,大舅哥傷風感冒請了一天假正跟家捂著一床被發汗呢。
兩口子吃罷早餐,在小區門口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碧園小區。上了三樓,敲了半天,門才從裡面打開。
就瞧見趙曉東披著厚厚的棉被,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裡。
趙曉萌趕忙說:「大哥,你怎麼還感冒了?」
趙曉東鬱悶的說:「別提了,昨兒晚上跟幾個同學打了半宿麻將,早晨就起不來了。進來,進來。」
趙曉東招呼著,兩口子進了客廳。
這處房子不大不小,足有一百二十平,三室一廳的格局,客廳尤為寬敞。余杉依稀記起來,每次媳婦來大哥家,瞧著寬敞的房子總會心裡不是滋味。混亂的記憶,讓余杉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新時間線的記憶還是原本就有的記憶。
三人坐在沙發上,趙曉東問:「萌萌今天沒上班啊?」
「沒有,請假了。」
瞧見趙曉萌的肚子,又問:「怎麼樣啊?現在有沒有反應呢?」
「沒太大的反應,就是吃多了胃脹。」
趙曉東打了個噴嚏,轉而問:「你倆怎麼想起今天過來了?」
兩口子對視一眼,趙曉萌拉開背包拉鎖,將一捆捆的鈔票往外拿。眨眼間,茶几上堆了十一摞百元大鈔。
「哥,我倆今天是來還錢的。」
趙曉東說:「還什麼錢啊?你大哥我暫時也用不著,你們有急用就先用著唄。」
趙曉萌笑著說:「哥,我倆也不缺錢了。」她看了眼余杉,隨即將余杉編的瞎話娓娓道來,聽得趙曉東一愣一愣的。
「二百六十萬?什麼畫兒那麼值錢?」
余杉說:「何家寧的《暮春》。」
「我查查。」趙曉東是個行動派,抓過手機開始上網查,查完了嘖嘖有聲:「當代畫兒也這麼值錢啊……誒?我之前說什麼來著?人吶,三窮三富活到老,一輩子總得有走背字的時候。余杉你前幾年就是走背字,現在好了,時來運轉啊。對了,你那案子我給你問了,經偵上一個朋友說,魯海鵬已經落網了。這幾天就會押送回來。」
趙曉萌既憤怒又興奮:「抓住了?該!死騙子,讓你騙我們家!」
趙曉東低沉著聲音又說:「抓是抓住了,案子還得審,魯海鵬的事兒不止你們一樁。他之前搞民間信貸,加上欠銀行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