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棣州弓弩手,大多都是一些新人,但是林昭帶過來的這幾百個火器營的將士,都是人手一把手銃的。
手銃與弓弩不太一樣,弓弩怎麼樣也需要一些熟練度才能發揮作用,但是火銃這種東西,只要射發出去,把鉛彈打出去,打到人身上便能發揮作用!
如果是在野外野戰,這些火銃的命中率將會成為巨大的問題,但是現在是守城,城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叛軍,根本不需要瞄準,只要填充彈藥,無腦往下打就是了。
當然了,現在的火銃還比較原始,每打一次都要填充彈藥,因此林昭在訓練火器營的時候,也教了他們三聯排的射法。
不過那種三聯射擊法是用在野戰的時候,這種攻城的時候就大可不必,隨著趙歇一聲令下,幾百個火銃手立刻來到了城牆邊上,人手一個火摺子,點燃了自己手中有些笨重的火銃。
幾百個火銃陸續發射鉛彈,朝著城下的叛軍射去!
這些火銃里的彈藥都是鉛彈,有效殺傷距離並不遠,但是從城上往城下射擊怎麼也夠了!
更要命的是,這些鉛彈的始發速度極快,基本上不太可能躲閃,城下除了那些舉著盾牌的盾兵之外,其他人只要被鉛彈射中,瞬間就會失去戰鬥力!
火銃再加上弓弩,只一輪齊射,城下的精銳叛軍,便倒下了接近二百個人!
除了弓弩和火銃帶來的傷亡之外,那些可以爆炸的火藥罐子,也給靜塞軍帶來了巨大的傷亡,短短盞茶時間,棣州城下的這些靜塞軍,至少倒下了五百個人!
除了大量的傷亡之外,更重要的是陣型的散亂。
兩軍對陣,最重要的就是陣型不能亂,陣型一亂,很容易就會潰敗。
其實,以這些靜塞軍精銳的軍事素質,即便與契丹人正面對沖,也很難會讓他們陣型散亂,但是這些聲音如同雷震,並且從未見過的新型火器,讓這些靜塞軍精銳產生了對於未知的恐懼。
因為這些火器,靜塞軍的陣型已經散亂不堪。
城牆上的趙歇,看到城下的戰局,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又把目光看向的城牆上正在重新填裝彈藥的火銃兵,微不可查的皺起了眉頭。
這些火銃兵,固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是缺點也顯而易見,那就是填裝速度太慢了,按這個速度,普通的長弓手射四五箭,這些火銃兵只能將將射發一枚鉛彈。
現在,這個缺點還沒有被這些叛軍發現,一旦給叛軍發現了,這些叛軍的畏懼之心立刻就會大減。
趙歇微微揮手,對著這些火銃兵再一次下令:「分兩排,輪流射擊!」
這些火器營的火銃兵早就訓練過雙排射擊,甚至練過三排射擊,收到命令之後,立刻分成兩排,輪流射擊。
而城下叛軍的猛烈進攻,也被這一輪火器直接打退。
趙歇看了一眼城下的叛軍之後,快步來到了正在觀戰的林昭面前,恭敬低頭:「林帥,火器效果不錯,只片刻時間,這些叛軍便傷亡慘重。」
林昭一直在認真觀望局勢,原本正看著戰場發呆,聽到了趙歇的話之後,他才從出神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這位青州的大總管低頭思索了一番之後,緩緩說道:「趙大哥,這樣打下去,守住棣州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敵人傷亡也就到此為止了,我的意思是……」
林昭看向那邊正在搬運陶罐的守城士兵,開口道:「你們用火藥罐子炸上半個時辰,隨即慢慢減少投擲火藥罐的數量。」
「火銃的動靜,也慢慢小一些。」
趙歇很快明白過來,他對著林昭低頭,小聲問道:「林帥的意思是,誘叛軍的主力來攻城……」
林昭看向遠處的靜塞軍大營方向,緩緩說道:「這個靜塞軍的武慎,我看過他的詳細情報,其人雖然有些謀略,但是打起仗來還是以悍勇為主。」
「也就是說……」
林昭眯了眯眼睛,開口道:「這人不是知難而退的性格,當初叛軍久攻不下潼關,以洛陽為餌,誘潼關守軍出關,結果一舉消滅了潼關守軍的主力,現在咱們要慢慢示弱,以棣州為餌,將這靜塞軍的主力給誘過來。」
「靜塞軍傷亡這樣大,這個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