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一間靜室之中,韓朋與林昭相對而坐,這位刑部尚書低頭喝了口茶,然後欠身道:「王爺,問了半天了,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韓尚書苦笑了一聲:「前些日子審那些刺客審不出來,如今審這個河東軍的校尉也審不出來,韓某幾乎都要懷疑,刑部那些訊問的老手,以前的本事是不是吹噓出來的。」
林昭眯了眯眼睛。
「不能動刑,自然不好問。」
說到這裡,林昭看了一眼這位刑部尚書,然後開口道:「韓尚書,在你看來,潛入宮禁刺殺聖人的事情,是誰做的?」
韓朋沉默不語。
他是刑部的主官,最基本的職業修養就是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他是不能表態的。
思索許久之後,韓朋才緩緩開口:「越王爺,凡事都要有證據,沒有證據,刑部是不能說話的。」
「但是偏偏這件事,你們刑部查不出證據。」
林昭面色平靜,開口道:「只要韓尚書願意配合,我有辦法查出證據。」
韓參抬頭看了看林昭。
「王爺不妨說出來聽聽。」
林昭面無表情:「既然拿了人,不管有證據沒有證據,就都當做有證據,刑部現在就給這個河東軍校尉定下勾聯刺客的罪名。」
「本王拿了刑部的文書之後,立刻就去代王府鎖人。」
「這…」
韓朋臉色驟變,他抬頭驚疑不定的看向林昭,額頭上幾乎立刻就滲出冷汗。
「王爺…要刑部做偽證?!」
「非是偽證。」
林三郎眯了眯眼睛,開口道:「只是因為案情進展不順利,要詐一詐王家父子倆,韓尚書只要把文書弄出來,剩下的事情便交給我來處理。」
韓朋臉色難看。
許久之後,他才堅定的搖了搖頭:「王爺,韓某從事刑罰數十年,如今更是司掌大周刑獄,決不能……」
「決不能開這樣的文書。」
林昭臉上的笑意收斂了。
他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位已經年過五十的刑部尚書,面無表情:「韓尚書有什麼條件,可以說出來,咱們都可以談。」
「這……」
韓朋咬牙道:「這有什麼好談的,總不能……總不能憑空冤枉一位大周的異姓王罷!」
林昭聲音低沉:「現在,長安城裡最少七八成的人,都知道刺殺皇帝是誰幹的。」
「韓尚書莫非要放縱弒君的歹人麼?」
見他不說話,林某人循循善誘。
「刑部只要開具一個文書,其他的事情便與刑部無關了。」
林三郎輕聲道:「今日刑部已經拿了河東軍的人,韓尚書不妨想一想,假如太子嗣位,代王王甫,便一定會在朝中專權,到時候韓尚書這個刑部尚書做得下去做不下去兩說,可能連身家性命也保不住。」
韓朋終於忍不住了。
他驚疑不定的看了一眼林昭。
「越王爺,假如韓某做了這件事,要是沒有做成,便是徹底得罪了東宮,到時候不要說身家性命,可能連族人也會被牽連…」
直到這個時候,韓朋才說出了自己拒絕的真實原因。
能夠攀爬到六部尚書這個級別,不可能是百分百的純粹剛直之人,韓朋自然也不是,他之所以咬牙堅持,是怕林昭的事情沒有做成,到時候平盧軍拍拍屁股離開長安,他刑部上下,都會因此遭難!
林昭面無表情。
「這件事,齊大將軍是知道的。」
韓朋深呼吸了一口氣,咽了口口水:「越王爺,韓某…需要去見齊大將軍一面,再行決斷。」
「可以。」
林昭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件事情做與不做都,都在你們這些文臣以及齊大將軍,你們願意做,林某也願意幫著朝廷正本清源,你們不願意做,林某便動身返回青州。」
「稍候,我便帶著韓尚書去見齊大將軍。」
韓朋微微低頭。
「越王爺,這樁案子是三法司同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