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節度使府做事的沈徽很快被請到了越王府。
不過現任青州將軍趙歇,因為駐紮在城外,距離越王府比較遠,一時半會還沒法趕到。
沈徽到了越王府之後,從林昭手裡接過情報看了一遍,然後他坐在林昭對面,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林昭,默默說道:「王爺,恐怕關中又要不太平了。」
林昭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當今天子的性格,他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個魯王李育,不太可能是他所殺,既然不是他殺的,那麼就應該是其他節度使,或者北邊的異族,刻意在長安生事。」
越王殿下聲音平靜:「一旦長安或者關中亂起來,天下就會再一次大亂,這種情況雖然我等不想看到,但是卻不得不做出應對。」
沈昭明嘆了口氣:「原本以為,朝廷換了一個安分一些的天子,天下至少可以有十年或者二十年的太平日子,不成想…」
「到今天,才三年多而已。」
「朝廷孱弱,就會是這個模樣。」
林三郎面色平靜,開口道:「不是誰都願意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我們可以在幽燕安生過我們的日子,有些人卻不行。」
沈徽看向林昭,問道:「王爺覺得是?」
「北庭那位呼延老將軍去年病故了,現在的北庭節度使是他的長子呼延觀,這個呼延觀才四十多歲,據說…」
林三郎看了一眼沈徽,開口道:「據說野心勃勃。」
「還有就是躲在吐蕃的康東平。」
「康東平剛到吐蕃的時候,還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媳婦模樣,吐蕃人也未必待見他,那個時候如果朝廷那邊肯為了康東平與吐蕃翻臉,隨便打上幾架,吐蕃人說不定就會乖乖的把康東平送回來。」
「我離開長安的時候,便跟齊師道他們說過這件事,讓他們下一點狠心,去跟吐蕃人爭一爭。」
說到這裡,林三郎冷笑道:「康東平麾下的殘兵,大半都是幽燕或者齊魯之人,那時候剛到吐蕃去,背井離鄉,絕對沒有什麼戰鬥力,只要朔方軍與安西軍或者北庭軍配合一下,多半可以建功,但是至今三年,那位齊大將軍,連吐蕃邊境都沒有去過一次。」
「現在,康東平在吐蕃站穩了腳跟,聽說還多次覲見吐蕃的那個贊普,與吐蕃贊普兄弟相稱,他站穩了腳跟,當然會回望長安。」
越王爺面無表情:「畢竟他的姐姐還有他的兄弟,都是死在長安城。」
林昭說到這裡,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天下只要有逐鹿之力的人,都有動機去搞亂長安。」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緩緩說道:「這其中,我林某人的嫌疑最大。」
沈徽低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看向林昭,問道:「那麼此事,是王爺所為否?」
沈徽也是周臣出身,對於大周朝廷,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林昭看向沈徽,啞然一笑:「這件事要真是我乾的,長安城裡便不止會死一個魯王。」
「除了中宗皇帝一系的人之外,其他宗室都可以死一死,最好是宋王李煦也死,這樣長安城才會真正亂起來。」
他看向沈徽,淡淡的說道:「到時候,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兵髮長安,清君之側。」
沈徽愣神了片刻,苦笑道:「原來王爺在長安,埋下了這麼大的勢力…」
林昭既然這麼說了,就代表他有足夠的能力做到。
「畢竟我也占了大半年的長安城嘛。」
越王爺呵呵一笑:「咱們青州的趙甫平趙將軍,現在還在禁軍任副將呢,我在長安自然能夠留下一些後手。」
就在兩個人商議這件事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趙成的聲音。
「王爺,趙將軍到了。」
林三郎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緩緩說道:「請進來。」
很快,趙歇推門而入,半跪在地上,對著林昭半跪行禮:「屬下拜見王爺。」
林昭連忙站了起來,伸手把這個麾下大將攙扶起來,搖頭道:「將軍太客氣了。」
「坐下來說話罷。」
趙歇點了點頭,主動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