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人,是林昭的銅錢衛,在幽州軍中查出來的奸細。
說是奸細,其實也並不怎麼準確,因為他們並不準備反水,只是不知道拿了契丹人什麼好處,給契丹人傳了一些消息。
比如說,這個副都頭馮龍,先後給契丹人去了兩封信,告訴了契丹人,林昭父子的確在幽州軍軍營里的消息。
另外三個校尉,也大抵如此,給契丹通了消息。
現在,青州或者說平盧軍發展的越來越好,這些周人絕對不至於投誠還在發展時期的契丹,不過契丹人不知道給了他們什麼好處,讓他們願意和契丹人互通消息。
馮龍看著林昭遞過來的匕首,渾身顫抖。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林昭面前,叩首不止。
「王…王爺,末將一時鬼迷心竅,末將…絕沒有坑害王爺的意思啊…」
林昭微微低眉,看了馮龍一眼,淡淡的說道:「方才裴大將軍還特意交代我,讓我留著你們的性命,等他打完了仗再來處理。」
「如果裴大將軍來,便不會是我這麼溫和了。」
馮龍這些人,都是裴儉帶出來的,他們比林昭更了解裴儉的性格,如果裴儉來處理他們,他們想死都不容易。
馮龍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林昭深深叩首,聲音顫抖:「王爺,末將家裡,還有兩個兒子…」
「我私下處理你,這件事便不會聲張出去,你的妻兒不會受到牽連,但是……」
越王爺面無表情:「我會跟你家裡人說,你當了逃兵被殺了,沒有撫恤金。」
馮龍聲音顫抖:「末將…末將的餉錢,可以作為撫恤麼?」
「不行。」
林昭冷冷的看向馮龍:「你不是戰死,你是逃卒。」
馮龍跪在地上,叩首道:「末將可以戰死!」
「你配嗎?」
越王爺面無表情:「把你派上戰場,我怕你把刀劍刺向自己人。」
馮龍臉色灰敗,跪在地上,撿起地上的匕首。
隨即一道鮮血,噴濺在帥帳之中。
林昭皺眉,看向另外三個校尉。
三個人跪在地上,對著林昭叩首不止:「王爺,我等…我等也願意自戕。」
「只求王爺,莫要株連妻兒…」
「越王府,不會行株連之舉。」
林昭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你們三個,非是青州團結兵出來的,等仗打完了,裴大將軍自會處理你們。」
當年的青州團結兵,是林昭自己搞出來的,裴儉是後來才加入,因此馮龍這種人,林昭會自己處理,但是剩下的這幾個校尉,卻是幽州軍出身,要交給裴儉去處理。
這三個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是恐懼之色。
「綁了,拖下去看押起來。」
「是!」
幾個如狼似虎的越王親衛撲了上來,把這幾個人五花大綁,然後押了下去。
處理完這幾個人之後,天色已經全然黑了下來。
越王爺看了看自己帥帳中的那一灘血跡,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心中也難免有些緊張。
這是事關前程的一戰了。
贏了這一仗,北邊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如果輸了…
林昭只能狼狽逃回幽州去,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會變的有些難辦。
當然了,林昭贏的幾率很大。
因為他本錢雄厚,這一支幽州軍只相當於他兩成左右的「功力」,這一仗不需要大勝,只需要打平,就是他贏了。
…………
很快,時間已經臨近了午夜。
月光被烏雲遮住,漆黑如墨。
契丹人大多都是輕騎,此時已經逼近到了幽州軍大營之外十里處。
契丹可汗耶律灼,一馬當先,奔走在最前面,等距離幽州軍還有十里左右,耶律灼勒住馬匹。
他看向前方的幽州軍大營,對著左右問道:「林三的軍隊,還沒有動作麼?」
一個負責情報的契丹人上前,搖頭道:「回大汗,還沒有,幽州軍大營全無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