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境內,林林總總的書院如今已經不計其數,但是石鼓書院可以穩穩排進前五,這也是這位衛山長當年能夠放棄官位名祿,安心來衡州治學的原因之一。
以他這個進士及第的功名,再加上石鼓書院山的身份,不要說在一個衡州城裡,就是在整個大周,地位也是不低的。
但是身為山長,自然也要維護書院的名聲,這也是為什麼哪怕衛璟與林簡私交甚好同時還是林默老師,也能夠狠下心要把林默開革出書院的原因。
他問出的這句話很現實。
憑什麼要石鼓書院去冒險?
一個林元達,一個林默,甚至於整個越州林氏,都是不夠這麼個百年書院去冒險的。
「因為我家兄長出事,九成九是康氏所為!」
林三郎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衛璟,沉聲道:「如果先生置之不理,我大兄蒙冤不說,我家叔父也要聲明受損,到時候他老人家說不定回離開長安城。」
說到這裡,林昭抬頭看向衛璟,面無表情:「敢問玉明先生,如果我叔父離開長安,長安城裡的石鼓書院一系,還有誰能執牛耳?」
這句話,倒是把衛璟給問住了。
他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我書院只是一個教書育人之地,雖然多有為官者,但是並無派系,林編撰多想了。」
林昭撇了撇嘴,但是並沒有反駁衛璟,而是繼續說道:「那我再問一問先生一個問題,如今長安城裡但凡是書院出身之人,因為我家叔父的原因,多半都已經投向東宮,假使東宮在儲位之爭中……落敗,這些書院出身的人,應當何去何從?」
衛山長再一次皺眉,但是卻沒有說話了。
林昭抓住了這個機會,低聲道:「玉明先生,我大兄之事,明顯是康家人設局,在這個當口,先生如果置之不理,我越州林氏固然會顏面大損,但是石鼓書院,也會自此開始沒落,先生信也不信?」
見衛璟仍舊不說話,林三郎又添了一把火,咬牙低聲道:「先生,我家叔父一直視石鼓書院為福地,這麼些年來,早已經綁在一起,無分彼此,先生就算不看我林家的面子,也要看石鼓書院的面子。」
「我叔父與大兄,俱是書院學子,百年石鼓,不能在先生手裡開始衰敗罷?」
「好一個伶牙利嘴的後生。」
衛璟拍了拍手,看向林昭,長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林編撰算是說動了老夫,有什麼老夫需要老夫的地方,你直說就是。」
林昭聞言大喜,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起身對著衛璟拱手道:「玉明先生,我兄長一案既然是被人陷害,那麼一定有層層疑點,經不起推敲的。請先生連同本地鄉紳,尤其是……那個孫家,聯名給衡州衙門寫一封信,要求重審此案。」
前面的話,衛璟都沒有什麼表情,聽到「孫家」兩個字之後,他微微皺眉:「孫家死了女兒,恨不能把林默給吃了,絕不可能站出來要求重審此案。」
林三郎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們家作為受害人,反而最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才對。」
他對著衛璟拱了拱手,開口道:「還請玉明先生與孫家的人說,這件事林家無論如何也會給他一個說法,如果真是我大兄所為,我親自把他綁去孫姑娘墳前殺了與孫家出氣!」
衛璟看著林昭,撫掌笑道:「林編撰好大的口氣,不知道你最後這一句話,元達會不會認?」
「我今日說的所有話,七叔都會認。」
林昭拍著胸脯說道:「我說的話,便是七叔說的話。」
「那就依林編撰的話來辦。」
衛璟開口道:「老夫稍後就寫信聯絡衡州的士紳,爭取這幾天時間裡,寫一份萬民書出來,如果有必要,我親自下山一趟去見見那位馮知州,儘量把事情給你辦成了。」
林昭心中大喜,連忙對著衛玉明低頭行禮:「今日衛公之恩,林家記下了!」
「談不上。」
衛璟搖頭嘆了口氣:「元達是我師弟,林默是我學生,有這些關係在,老夫能幫自然是應該幫的。」
「這兩天時間,老夫儘快給你回信。」
第二百零七章 推倒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