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寂靜的小店裡,只有微弱的喘息聲短促。
發出聲音的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似乎正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動靜,因而只能半張開嘴巴,卻仍然無法調順呼吸。
他暗紫色的眼睛已經失去焦距,就那樣擠在小小一個的沙發里,仰著頭看著上方微黃的燈光。微張的嘴唇間,朦朧可以看到尖銳的犬齒,在不自覺吐出一點的舌尖上,壓出更深的紅痕。
林朝霧卻只是皺眉觀察著病人的臉色。
不對勁。
按照邏輯來說,病人精神體中的黑線基本被清除,只留下一些確實消除不了的頑固殘留,之前折磨他的傷痛應該是消失了的,可為什麼
為什麼病人反而一副痛到不能呼吸的樣子,甚至連剛進門時候那股精神氣都沒了?
大壞特壞!
林朝霧有點焦慮起來,不會哪裡沒弄好把人治壞了吧?
她有點懊惱,早知道剛才不應該托大,哪怕病人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也應該告訴他自己失憶的真相,讓他去找其他醫生治療才對!
懷著焦慮的心情,林朝霧謹慎地繼續觀察對方的臉色。
對方那張骨相鋒利而顯得冷峻的臉頰看起來很不好惹,鼻尖卻帶著一顆不起眼的小痣,墜在看起來極其順滑的小麥色皮膚上,微微有些說不出的色氣味道。
此時暗色深紅正從他小麥色的皮膚中沁出來,從臉頰暈到鼻樑處,顏色像成熟許久的果子,幾乎能想像到那果肉厚實又柔軟的口感,肯定風味極佳。
觀察到這一現象的林朝霧皺起眉,想了想還是伸手,用手指將對方額前的灰色髮絲撥開,一個翻轉,便將手背貼了上去。
不會發燒了吧?林朝霧心裡沉沉的,無比擔憂。
現在可再沒有節目,教她怎麼給病人治療精神安撫後遺症了。
這個動作似乎喚醒了病人的神志,他暗紫色的眼睛裡重新聚起神采,呼吸短暫地空白了一瞬,終於變得順暢。
「您」再也不見剛才的狂躁,林朝霧看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有點摸不著頭腦,又有點安下心來。
看樣子沒事啊,林朝霧呼了一口氣。
對面的人剛想說點什麼,卻突然臉色大變,將手按在手腕處。
他恐怖的臉色,讓林朝霧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謝謝您我叫諾埃爾」對方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仿佛被什麼無形地東西牽動,甚至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十分困難。
他卻咬牙抵抗著這種引力,仰頭看著自己,眼神懇切而熱烈,如同要把自己深深刻在眼瞳中。
像一隻忠誠的狼犬,祈求地望向自己的主人,叫林朝霧不自覺就點了點頭。
諾埃爾記住了!
隨著她的動作,對方眼睛裡爆發出一種讓林朝霧無法理解的光芒,隨後還不等她再問問別的什麼,對方就已經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以超出他現在身體狀態的奇怪速度,迅速消失在她的面前。
「哎——?!」
林朝霧不由得驚叫一聲,幾步追到玻璃大門前,卻只看到一抹灰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越發深沉的雨夜裡,還有一句遙遠而清晰的話語傳來。
——「鎖好門,近期不要出來!」
「哎!」
她又無助地發出一聲呼喚。
大雨輕易地將她的聲音吞噬,黑夜沉沉,街上已經見不到一個行人了,各色熒光燈箱如群魔亂舞,隨著雨滴落在水面漣漪而放肆狂歡,放眼望去,竟只有自己所在的這家小店是打開的。
林朝霧一手抓著玻璃大門的把手,依舊不死心地四處看著,確信對方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才深深了口氣,十分悵然。
謝謝你的提醒,但但病人你沒有交治療費用呢
.
諾埃爾在大雨中疾馳,風從他耳畔掠過,力量如用不斷流的泉水,從靈魂深處汩汩流淌出來。
暢快!!暢快!!!
腳步逐漸輕盈,幾乎在水面輕輕一點便向前推進極大一段距離,留下的漣漪不比雨滴更大,肆無忌憚地用精神力包裹住自己,雨
3 異常環境和奇怪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