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年輕時候就有一副好嗓音。這一點也遺傳到了曉清。唱歌不一定要拿來當飯吃,但是你若唱得好,一定要唱給大家聽,這是你的使命呀,在唱歌的時候,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悅耳是件很神奇的事,有時候在廁所一唱就是幾個小時,腿都麻了。一不小心,還會引來鄰居敲門。
白鴿飛過頭頂,今天是周六,曉清記得年老的母親,嗓音已大不如前,拿著麥克風唱的很開心的樣子,莫名就心疼。
「媽媽!」曉清叫道。
「幹嘛?」媽媽喜兒給曉清整理褲腳。「我們今天去外灘玩。」媽媽說著。
在六歲搬家以後,小時候的照片已丟失大半部分。曉清想起來那張照片,就是今天這樣的穿著,草莓的帽子,一身紅衣服,和一雙白皮鞋。
媽媽帶著曉清坐擺渡,五毛錢買一個船幣,叮噹一聲扔到投幣的金屬桶里。
曉清已經很久沒挽著媽媽的手臂,越長大,離爸媽的距離越遠,即便在一個屋檐下,共同語言都是很少。但在這個年代,曉清有保護媽媽的成年人心智以及判斷力,又具備隱藏自己的小孩子身體,現在的個子要仰視媽媽呢,簡直好久沒這個感覺了。
年輕真好,爸媽年輕真好。
曉清拉著媽媽的手,向碼頭那邊走去,腳下的路是鐵打的,就是那種網狀的空隙,只有中間的路是一塊鐵板,走到旁邊網狀的路上,能夠通過縫隙看到黃浦江的水,一種青綠色,怎麼形容呢,就像摻雜了肥皂水的青綠色,黃浦江的水有一股味道,瞬間讓人回到童年,不過現在不就是童年麼。
乘客人都擠在鐵網後面,每次我看到這個情形,都覺得有點好笑,因為阻隔乘客和碼頭的是一個鐵網門,只有船靠岸了才會打開,還會伴有鈴聲響起,鈴聲就是那種老式下課鈴。
叮~門打開了,大家都向船上涌去。每次跨過船和岸的縫隙都覺得自己要掉下去。
曉清拉著媽媽去船的二樓,在那裡的平台,可以看到更開闊景色。
輪船關門,離開岸邊,時而有海鳥飛過,江面上有一些綠色植物,遠離岸邊的同時又向對岸靠近。
船終於靠岸,兩分來鐘的時間愉快地過去啦。
曉清熟練地站在原地,船靠岸時晃蕩了一下,其他的乘客不同程度的沒站穩。
小時候覺得這特別有趣,站穩了也是有成就感的哈哈。
「媽媽我們去坐車吧~。」曉清繼續拽著媽媽的袖子。
還是想描述這九零年代初的公交車。真的很有趣。售票員的座位前有個台子,曉清特別喜歡收藏票根哈哈。
回家回把票根黏在本子上,十歲的生日日記就記錄了。
公交車在立交橋上行駛,怎麼形容這個感受呢,就像在初中以前經常會夢見的夢境,它行駛的坡度就像一個過山車,既讓人有些許不安,但又覺得特別有趣,上坡的時候緩慢,轉彎下坡特別陡。
曉清看著橋下的路人,各個小得跟個螞蟻似的,上坡的期待和下坡的失落感交集在一起。「可不是麼,我長大以後呢,每次春遊去遊樂場都站在下面給人拎包,因為我恐高的麼~」喃喃自語中。
「洪湖水呀浪呀麼浪打浪啊~」喜兒放鬆起來開始唱起了歌。
年輕時期,可是他們廠子裡公認的好嗓子呢。
神奇的是,曉清的手機居然可以使用,但是為了不擾亂時空秩序,導致蝴蝶效應,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曉清就把手機當作玩具來使用。
曉清把媽媽唱歌的樣子和周圍的景色拍攝下來。
卡擦,外灘的照相師傅給曉清拍了一張照。一個五歲的小朋友,簡直有一顆老謀深算滄桑的內心呢
「十塊錢一張那麼貴的?」一天就這麼過去啦。
八、媽媽是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