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甚至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名字存在通訊錄里。
時暖心頭微痛,正要回答,電話那頭就響起了男人淡漠的聲音。
「有事?」
明明一小時前她還口口聲聲說不要墨霆琛的施捨,現在卻大半夜地打電話跟他要錢,時暖難堪地閉了閉眼,急切開口。
「霆琛,你能不能打點錢給我,我弟弟他......」
「只是要錢的話,聯繫林凱就好。」
墨霆琛語氣淡淡,甚至不願多聽她說一句就掛斷了電話,時暖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地微微泛白,只能又撥通了林凱的電話,說明了來意。
作為墨霆琛最信任的助理,林凱很清楚時暖在墨霆琛眼裡低到塵埃的地位在,自然也不會多尊重。
哪怕她火急火燎地說明了來意,對方依舊懶洋洋地告訴她。
「抱歉太太,墨總之前叮囑過,如果您需要超過五十萬的資金,必須得到他的首肯和簽字後,才能獲取。」
「什麼?」
時暖腦子裡嗡的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結婚三年以來,除了支付時宇的醫藥費以外,她其實很少用錢,因此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墨霆琛防備自己到這樣的地步。
她是墨霆琛名正言順的妻子,可在他心裡,卻連五十萬都不值!
「林特助,事情緊急,你能不能破個例先打錢過來,我會跟霆琛說的。」
時暖深吸一口氣,不肯讓對方聽出自己的哽咽,卑微地哀求著,可林凱卻只是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冷冰冰地告訴她。
「很抱歉太太,您應該很清楚墨總說一不二的性格,我不能違背他的意思,也提醒您不要自討苦吃。」
「順便跟您說一聲,您的所有貴重首飾都是上過保險登記在冊的,所以也不要想著出賣首飾來換錢,如果您真的急用錢,建議您還是主動聯繫墨總申請。」
「不過現在已經快凌晨了,懂得基本社交禮節的人都不會這個時候打電話去打擾,因此我也不確定,墨總究竟會不會接您的電話。」
林凱的一字一句,像是朝她頭頂倒了滿滿一桶冰水,讓時暖如至冰窟,她渾渾噩噩地掛斷電話,臉色蒼白得像是隨時會碎掉一般,輕聲問醫生。
「可不可以......先做完手術,然後再補交手術費?」
「對不起小姐,醫院沒有這樣的先例,而且我看您,也不像是缺錢的人。」
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時暖一眼,給了一個她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死死咬住嘴唇,心中一片淒涼。
她身上還披著墨霆琛的外套,手工定製的高級西服價格高達幾十萬,身上佩戴的珠寶首飾也同樣昂貴,任誰看來,都不可能會缺錢。
只可惜這一切都跟墨霆琛的心一樣,完全不屬於她。
「醫生,我現在的確沒辦法支付手術費,但我之前看到過貴醫院發在網上的通知。」
時暖握緊手掌,艱難地開口。
「我願意做新藥劑研發的志願者,按照你們的說法,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提供相應的報酬,給我弟弟做手術呢?」
「時小姐,您是認真的麼?」
醫生不敢置信地站起來,眼中滿是驚喜。
畢竟願意當志願者的,不是絕症病人,就是本身有精神病隱患的,要是有時暖這樣的健康正常人來試藥,對他們的研究會非常有幫助。
「只要醫院為我弟弟安排手術,我可以馬上開始試驗。」
時暖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孤注一擲的堅定,醫生聽她這麼說連忙一疊聲地答應著,剛拿出協議要她簽字,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等等。」
說話的人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胸前的工作牌赫然寫著「主任醫師沈逸軒」幾個字,他快步走到時暖面前,溫和俊雅的臉上此時滿是不認同的表情。
「這位小姐可能不太清楚,沒有精神疾病的人貿然試藥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我建議你還是慎重考慮。」
說著,他皺眉看了醫生一眼,略帶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