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霆琛收住把玩手機的動作,一雙黑眸似是吞噬了所有聲息。
「在你眼裡,我墨霆琛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時暖的眼神被頭頂的白熾燈照亮,明亮到灼熱。
「當然不是,你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墨霆琛猛地欺近她,修長有力的手掐住她的下巴,將她整個人都抵在了牆上。
「時暖,你明知道我是魔鬼,你就不該招惹我。」
「你以為你有爺爺撐腰,我就拿你沒辦法?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時暖動彈不得,眼眶赤紅一片,「所以你承認,小宇的事是你授意的了。」
墨霆琛冷嗤一聲,貼著她的耳廓,聲音冷硬又薄涼。
「我沒做過的事,你強加給我也沒用。再說,我真的要對付時宇,他還能活得到今天?」
「墨霆琛,你混蛋!離婚,我一定要跟你離婚!」
時暖被這句話狠狠刺激,手腳並用地奮力掙扎。
因為夏清清不能跳舞,他就強迫自己一生都不能畫畫。
因為夏清清受了委屈,他就凌虐自己日日不得安寧。
原本她是可以忍的。
可他不該傷害小宇!
墨霆琛費了一番勁,才壓住她的手腳,「離婚?這可由不得你。只要我不鬆口,你到死都只能是墨太太。」
「再說,這個名分不是費盡苦心算計來的嗎?你就應該守到死。」
時暖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憤怒變為了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憑什麼這麼對她?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無聲且沉重。
滾過墨霆琛的手指,沿著手背流入他的手腕。
墨霆琛像是被燙了一下,趕緊抽手。
時暖沒了力氣,只能靠雙手撐在椅子上支撐自己。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很快,地面就凝聚了一小灘水光。
墨霆琛的滔天怒火突然消失了。
他看著哭得渾身顫抖,卻不發一聲的時暖,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牢牢占據了他的心臟。
他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
可就在他離開後不久,時宇的病房傳來了尖銳的機器聲。
護士和值班醫生紛紛被驚動。
「我弟弟怎麼了?」
時暖擦掉眼淚,想要跟進病房,卻被護士攔在外面。
她只能跑到透明窗戶前看著他們,用各種醫學器材搶救時宇。
「怎麼會這樣?剛才明明都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危了?」
沒一會兒,護士急匆匆跑出來,沖護士站的其他人喊話。
「快聯繫沈醫生,告訴他這個病人突發急症,非常危險,請他儘快來醫院!」
時暖聽著那些話,渾身一涼,急忙抓住護士的手。
「護士,之前沈醫生說我弟弟的手術很成功,這才幾天,我弟弟怎麼就病危了?」
「家屬,請你冷靜,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現在首要的目的是搶救病人,還請你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時暖趕緊鬆開手。
很快,昏迷不醒的時宇戴著氧氣罩被醫生和護士聯手推了出來,直奔急救室。
時暖扶著病床,一邊跑,一邊呼喚時宇。
墨霆琛在醫院門口吹風冷靜,面前的菸灰缸內已經落了四五個菸蒂。
抽完最後一根,他起身散了散味,正準備回去,卻見到沈逸軒下車,急匆匆往他這邊走來。
「霆琛,你怎麼又來了?該不會是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吧?」
墨霆琛挑眉,「沒有的事,我好得很。」
「行吧。我有個病人突然病危,我得急著去救人,晚點你要是還在就來辦公室找我。」
「快去吧。」
他出來好一會兒了,時暖應該也冷靜下來了。
今天總歸是委屈她了。
晚點讓人往家裡送點禮物安慰安慰她。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