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的時候,方小寶終於明白阿鬼所說,日子過得很苦,這句話的含義。
每人一個窩窩頭,一杯水。
窩窩頭半個拳頭大小,硬邦邦如石頭,一口就能吞了。水澀口難咽,還少的可憐。
飲食方面差到極點,可以說只能勉強維持不被餓死。
瞅見四周那幫傢伙,像寶貝一樣掰開窩窩頭,一點一點細嚼慢咽,像在享受無上美味。方小寶心裡暗嘆,這日子……的確很苦!
阿鬼過來了,送上他那份口糧,說是給方小寶補身子。
獅子頭、螳螂男、大老鼠……甚至包括被這裡遺人囚犯尊稱為賢者大人的光頭老人,都拿出自己口糧,送給方小寶。
「孩子,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必須要儘快好起來……否則,你很難熬下去!」賢者望向方小寶,一如初見,滿目和藹可親。
不知為何,對於此老方小寶打心裡充滿尊敬,願意跟對方親近。
「我還不餓。」
方小寶笑著婉拒。他心裡清楚,這些看去豬都不吃的窩窩頭,對關押在這裡的遺人囚犯來說,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口糧。
一個個骨瘦如柴的傢伙,想必每日都處在飢餓中。方小寶真有點不忍心,吃掉他們唯一的食物。
「東家。」
馬文芳父女來到。拿出自己口糧遞給方小寶。用他們的話來說,下船之前剛吃飽,現在不餓,甚至一兩天不吃都沒關係。
方小寶這回沒推辭。拿起他們父女的窩窩頭,笑著對賢者說:「大人,我有這幾個窩窩頭已經夠了。」
「也好。」賢者笑著點頭。
不管食物多麼難以入口,方小寶還是咬牙全吃了。他知道自己身子很虛,必須吃點東西,才能儘快好起來。
午飯過後。所有人全部睡覺。
苦窯位於山腹,面積很大。外面是活動場所。內部還有兩個洞窟,一個睡覺,另一個專供拉撒如廁。
食物少。儘量減少體能消耗,這是所有遺人囚犯的共識。正常情況下,他們不分晝夜都在睡覺,今天因為新丁來到,這才集體歡迎。
只不過,歡迎方式有些特殊。方小寶和馬文芳父女都被嚇得不輕。
從表面看去,這裡的遺人囚犯還是很團結,並無欺凌壓迫的現象。在方小寶認為,這跟那位賢者大人脫不開關係。
來到寢室,足有好幾百平方的洞窟。地面依舊鋪著木板,兩側堆了不少破爛衣物,就是床榻。
阿鬼很熱情,讓出自己床榻給方小寶。睡了上去,一股惡臭瀰漫,來自墊在身下的破爛衣物。
方小寶捏著鼻子躺下。環境差,這在意料中。連飲用水都無法保障,何談洗衣服洗澡。
睡下的時候。他仔細瞅了瞅,關押在二號苦窯的遺人囚犯,怕不有六七十人之多。其中,異化遺人占據主體,隱性遺人算上他和馬文芳父女,只有七位。
另外,年長者極少,除了那位賢者大人,也就三兩個。大多數都是年輕力壯之輩,有男有女,同睡在木板衣服鋪成的『大床』上。
小孩也有不少。彎彎就被安排在其中,跟十來個遺人孩童睡在一起。
或許是初來乍到沒適應環境,又或者是跟方小寶一樣,被墊被散發出的惡臭熏到了,彎彎也是睡不著,小手托腮,烏溜溜大眼睛望向躺在不遠處的馬文芳。
一路經歷了這麼多事,馬文芳哪有心思安睡,瞅見女兒望著自己,起身走過來,抱著女兒去了外面。
這還是剛開始!
方小寶心中暗嘆,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苦窯裡面,吃不飽,穿不暖,日子乏味無聊。很難想像,四周那些遺人囚犯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逃!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方小寶坐起身子,眼神透出一抹堅定。他絕不甘心永遠被囚禁在這裡,直到老死。從被押送過來惡魔島那一刻起,就有這個念頭。
當時只有馬文芳父女陪伴,人少勢孤,只能想想。如今被囚苦窯,身邊到處都是遺人囚犯,人多力量大,可以好好想一想,如何從這裡脫身的辦法?
每次想事,方小寶都要抽菸。此刻也不例外,下意識朝懷中摸去。
一摸一個空。沒關係,他轉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