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德·克拉克在沒有成為叛軍首領的時候,在聯邦只不過是個遊手好閒靠zhengfu救濟的閒散漢,在他長達將近六百年的半生中,細想起來,可以分作三個階段。
先是年少氣盛,夢想滿腹,一心要靠自己的雙手白手起家,讓廣大美女投懷送抱,結果可想而知。在聯邦中,哪個人不是削尖了腦袋往上爬?別說不努力,就算努力了,只要差一點,就永遠與成功無緣,康納德就永遠都是差了那一點。
那時候他一直認為差的那一點是運氣。
到了第二階段,他自暴自棄,覺得上帝不會再眷顧他這個小人物,所以他來到了yu望之都,為所yu為,把之前不敢做的事全做了一遍,毒品、美女、金錢應有盡有,甚至只要他需要,yu望之都的某些特殊服務項目能讓他享受到包括權利在內的幾乎所有東西。但這時候,墮落中的他卻知道自己缺的那一點,不是運氣,而是執著。
然後他加入了那時候還沒有信仰的叛軍,那時候的叛軍還不叫叛軍,而是一群在心中還存在自我,秘密謀劃逃生的人。因為他們沒有傻子一樣的信仰,所以在最後軍心動搖,痛哭流涕中被西奧多羅的機器人盡數抓捕。
倖存的康納德找到了其中的問題,宣揚他的ziyou信仰,儘管他知道任何信仰都是不ziyou的。但事實證明,他是成功的。有了信仰就有了執念,為了目標而忍辱負重。
叛軍雖然在已經沒有宗教信仰的聯邦公民中絕對屬於傻啦吧唧的一群人,但正因為一個簡單的信念,他們在地獄生存,無數次仰望天堂。
今ri,他們殺了上來。
死傷無數。
倖存的戰士都希望陣亡的戰友,能夠上了真正的天堂,在下一生,無憂無慮。
康納德看著眼前圍攏上來的機甲戰士,他從沒見過這種武器,但用膝蓋想都知道這留在最後才出場的機甲,至少是星球戰中的絕對壓軸。
槍械已經充能完畢,隨時能夠作戰。
一萬戰士,嚴陣以待。
他們面對死亡,不是害怕,而是解脫。
登艦的叛軍對機甲的到來視而不見,上船,才是最能對一萬敢死隊表示尊重的做法。
康納德深吸一口氣,把之前沒有抽完的半截雪茄叼在嘴上,大概今ri就是自己這一輩子的終點了,他眼中流露出來平生第一次智慧之光。
他不是一個戰士,也不是一個軍人,嚴格來說甚至都已經不是聯邦公民。在帶領叛軍的數百年中,也沒有帶出一股戰力龐大的戰士,正如洛青所說,他自己都覺得包括自己在內,在洛青沒有到來之前,都不過是過家家一樣的兒戲。
但面對生死的時刻,他才忽然發現自己一生中並不是一無所獲,他這個除了給人的心靈一個信仰力量之外,就一無是處的人,忽然發現這個最一無是處的東西,或許才是拯救人類的東西。
當人類面對元接觸戰役的時候,猜忌和不信任成了戰敗的最大關鍵,信息傳達不能做到有效的執行和反饋,溝通都在繞圈子。等大家終於知道要齊心協力的時候,時機一去不再,為時已晚。
聯邦的公民,或許也該回歸到被現代人稱為傻子一樣古人了,他們需要一個信仰,康納德希望那個人能成為這個信仰,讓聯邦人類前所未有的聚集在一起,拋去謊言、猜忌、嫉妒、不信任等負面元素,心在一起,才能所向無敵。
而要想互相堅信對方,需要的是一種愛,超出親情、愛情、友情的愛,人類整體的大愛。
而這個大愛,最容易、恐怕也是唯一能實現的方向,可能就是信仰。這個信仰可以是虛無的,但顯然沒有實際存在的更有說服力。
康納德在跨出這場戰爭的最後一段路程的第一步時,對身邊的蘭陵舞解說了這個想法,最後他說,不論這個想法是對是錯,對他自己而言,已經是這一輩子對聯邦唯一的一次盡力,唯一的一次執著。
他死而無憾。
蘭陵舞靜靜聽著忽然變得話嘮一樣的康納德,很想勸他上船。
但康納德顯然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只是搖頭笑道:「我這人一輩子毫無作為,虛度半生,總結起來也就留下了一個思想。再說了,我是叛軍的領袖,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的心,我不在
第三十八集黑甲淒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