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坂二陵地區,位於東西二崤山中間,當驛道之要,西去陝城百里,東抵黽池不到六十里。
大軍突出之後,沒有追擊殘敵,而是第一時間修築營壘,截斷通道。
陝城洛陽之間,就兩條道路。
最開始走的是南線宜陽道,後來曹操開闢了北線新安道。
洛水河谷是邵慎經營多年的老巢,宜陽道掌握在晉軍手裡很多年,如今驟然截斷北道,陝城、洛陽交通隔絕矣。
同時被隔絕的,還有黽池縣內外的數千匈奴兵。
王彌收到消息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本來打算搜刮援兵,押運資糧器械前往黽池,為從弟王延解圍的。現在想想,如果他去了黽池,而崤山兵敗,讓邵慎這個老對手衝出來,可就被兜在東面,再也回不了陝城了啊。
只是,從弟王延大概很難回來了。
這些年來,被邵賊殺兩個弟弟,無數親信,弘農從上到下,與邵賊皆有深仇。奈何以如今的局勢來看,可能報不了這個仇了。
每每思及此處,不由地痛徹心扉。
但這又能怎麼辦呢?
似乎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提前把家人送過潼關,先保住妻妾兒女、財貨奴僕再說了。
「援軍何時到來?」今天又下起了小雨,王彌以前覺得很煩躁,現在卻盼望多下一點雨。
「太子說關中諸郡要種冬小麥,抽不出太多人手。」長史張嵩遞了一封信件過去,說道。
王彌接過仔細一看,然後將其撕了個粉碎,嘲諷道:「胡就是胡。邵賊靠兩年三熟制多弄了多少糧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弘農都學幾年了,關中今年才第一次學,哼,蠢!」
說完,還不解氣,又道:「邵賊都發兵了,還在那磨磨蹭蹭。劉粲此人,我看也是個狼心狗肺之輩。天子對他百般呵護,他怎麼回報天子的?不說君臣之恩了,就談父子親情,他也不夠格。」
長史張嵩、親將王根等人面面相覷,下意識看了眼廳內。還好,都是心腹熟人。
王彌罵完人,又嘆了口氣,神色萎頓道:「眼下還得靠劉粲。將來去了關中,怕是還得小意討好他。唉,差人揀點貴重財貨,去一趟長安,給劉粲身邊的紅人送一遭,先打點好退路吧。」
「是。」張嵩應道。
「他身邊最紅的是誰?」王彌問道。
張嵩想了想,道:「應是靳准無疑了。其人剛剛領兵,迫降了陳安,得了半個天水。」
「司馬保呢?」
「還在天水,由部將張春等人護持著。」張嵩說道:「陳安這會應要攻打司馬保了。司馬保必然頂不住,多半會往涼州跑吧。」
「張寔失心瘋了才會讓司馬保過去。」王彌冷笑道:「我看他會派兵攔截。」
「是。」張嵩點了點頭,認可這個判斷。
王彌正待再說些什麼,卻見有親兵領著信使而來,於是止住了,目光看向信使。
信使行了一禮,道:「稟齊公,率義侯來了,有兵眾五千餘,已過潼關。」
率義侯是新封的,姓蒲名洪,氐人。
幾年前,天子冊封蒲洪為平遠將軍,洪不受,自稱護氐校尉、秦州刺史、略陽郡公。
到了這會,隨著劉粲在關中攻城略地,略陽更是為大漢收取,蒲洪也不得不低頭。
隨著司馬保越來越不像樣,涼州張氏內部矛盾重重,蒲洪也死心了,於是接受了匈奴的官職。
接職之後第一戰,就是東出潼關,協助王彌抵擋禁軍攻勢。
但王彌覺得就這幾千人不太夠啊,於是又問道:「就這麼多?」
「就這麼多。」張嵩答道。
「嘭!」王彌踢翻了一個小馬扎,怒道:「平陽那邊呢?我記得平陽、河東二郡尚有氐羌巴羯之眾十餘萬口,為何不出兵?」
馮翊叛亂之後,遷移了不少氐羌之眾到河東。
後面又叛,再遷。
羯人也是從關西遷來的,原因是不太老實,隱有反跡。
巴人遷得就更早了,倒不是因為他們要反,而是劉聰擔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