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一天一天臨近,大雪時下時停,竟然就一直沒有消停過。
呂布自從派人緊急趕往長安後,心裡對長安亂局的惦記,就從未放下過,還為此特地吩咐宋憲,不管多晚,一旦長安有消息傳來,務要第一時間稟報。
大雪紛飛的午後,大地上,積雪皚皚,天地之間,飄雪茫茫,沒有其他的顏色。
寬敞的大道上,這個時點,已壓根沒有什麼人影,只是突然,三名騎士自茫茫大雪中突然現出身形,馬蹄踐踏在積雪上,四散飛濺。
他們順著大道疾馳,直奔太原城,守城兵卒只是稍一查驗他們的令牌,即忙不迭地放他們入內,而後待三人馳馬奔遠,才個個將雙手縮到袖籠里,悄聲議論著:「這麼個下雪的大冷天,還這麼縱馬奔波,真是夠他們受的。」
「那可不是,他們可是斥候營的呢,聽說糧餉可是超高。」
「嘿,再高,老子也不願去,太苦,太累了。」
「嘿,瞧你這點出息,也就只配一輩子在這裡守守城門!」
……
這些議論,遠去的騎士已聽不到,在這些兵卒眼中高高在上的主公呂布,就更是無需被他聽了去了。
在主公呂布帳下當兵,各個兵種的糧餉待遇如何,都是透明的,但相應的職責,那也是透明的,與高糧餉待遇相對應的,則是職責的加重。
故而想要安安穩穩,想要不這麼辛苦,在各地的守備軍里,領一份餓不死人的糧餉,其實也是不少人自認為最佳的選擇。
而像三名騎士這樣,大雪紛飛的大冷天,從長安一路跋涉,從河東到太原介休的一段山路,還因為山道難行,無法騎馬。只能靠雙腳趕路,趕回到太原,這的確是辛苦得很。
可他們身上帶回來的軍情,讓他們不敢在路上耽擱時間。只有回到太原,將軍情稟報給主公呂布,他們才能好好地鬆口氣,好好地歇上一歇。
過不多時,他們三人即從州牧府出來。個個如釋重負,臉上雖然疲累,此時心裡卻都高興得很,而在他們身後,又是隊隊騎士縱馬疾馳,那是去緊急召喚其他人的。
呂布雙眼放光,正在廳堂中來回踱步,花了三天的工夫,他終於得到證實,天子劉協。的確是在亂軍之中駕崩了,其他的消息,諸如李傕、郭汜等人的下落,司徒王允等人的下落,現今還是不甚明了。
不過如今,呂布對此不能有太高的要求,能夠這麼快就將天子劉協駕崩的消息打探清楚,就已是斥候營非常得力了。
過不多時,賈詡等人急匆匆趕來,進屋的時候。個個身上帶著一層雪花。
好在呂布早有準備,眾人一進屋,立時有婢女將眾人的外套拿走,掃淨雪花。烘乾,再放好。
眾人之中,就賈詡一進來,就以目光相詢,見呂布微微點頭,心裡就有了數。
「奉先。這個時候召大家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問話的是蔡邕,平時呂布召賈詡等屬下議事時,基本就不會召蔡邕和橋瑁,可這一次的大事,非同小可,與他們兩個都有關,故而也將他們兩個召來。
呂布面色有些凝重,對蔡邕點點頭道:「蔡翁稍待,還有幾人未到,的確是有大事發生。」
蔡邕左右一看,微微皺眉,因為該到的,都已在座。
過不片刻,看到進來的,竟然是何太后及弘農王,蔡邕不由大吃一驚。
呂布也不含糊,恭迎何太后和弘農王上座後,開門見山道:「方才已得長安急報,證實李傕與郭汜率部互攻,致聖上駕崩於亂軍之中……」
「啊?!」
不光是蔡邕大驚失色,就是橋瑁,橋羽,也都是驚呼出聲,何太后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這個時候也還是一聲驚呼。
只有呂布帳下的高順、華雄、王方、宋憲等一眾武將,本就膽略過人,此時雖然驚訝,卻並不如何震驚。
獨獨弘農王劉辯的反應,有些頗值得玩味,先是露出幸災樂禍的高興,而後則是傷悲,再到最後的板著臉,帶著些許傷悲。
呂布無暇去解讀這背後的情感,在逢場作戲方面,弘農王劉辯到底還很年輕,比起娘親何太后,那是差太遠了。
「天下不可一日無主,如今聖上駕崩,在下緊急將
194 天下不可一日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