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挨了兩炮,船艙里已是一片狼籍,都不用軍官下令了,叛軍的槳手拼命划動船槳,將這艘開了兩個大天窗的戰船劃得如同一尾飛魚,從水面上快速滑過,朝著水寨猛竄。詞字閣http://m.cizige.com後面那些戰船也給嚇得不輕,爭先恐後的拼命划槳,往水寨里逃竄,哪裡還有半點以前的囂張?
有兩艘船在慌不擇路之下甚至撞在一起,雙雙傾覆,船上的叛軍盡數成了落湯雞!
剛剛在這幫傢伙手裡吃了虧的烏桓騎兵這下可開心了,騎著馬衝到河邊,拉開強弓照著在河裡掙扎的落湯雞們猛射,一陣箭雨過去,那幫落湯雞一個個從河面上消失了,只剩下大團大團血花在河面上緩緩擴散
這幾門點火後都不知道是炸死敵人的概率大一點還是炸死自己的概率更高一點的木炮大發神威,雖然沒能將那些討厭的戰船全部打沉,但也擊傷了一艘,間接性的搞沉了兩艘,算得上是戰績輝煌了。倖存的四艘戰船驚恐萬分的逃回了水寨里,估計就算拿刀逼著它們,它們也不敢再出來了。
晉軍那件會噴火的秘密武器實在太可怕了!
它們不敢出來,並不意味著晉軍就會放過他們。在李睿的指揮下,一千新附兵向水寨發動了猛烈的進攻。新附兵以猛火油點燃水寨的柵欄,弄得火光沖天,水寨中的叛軍莫不驚恐萬分,還沒打就先亂套了。新附兵衝進水寨中,與叛軍展開廝殺,沒費多大的力氣就將數百叛軍據守的水寨給拿了下來,把叛軍給攆進了城裡,至於那四艘在木炮的打擊之下倖存下來的戰船,更是成了晉軍的戰利品!
不久之後,晉軍又用那兩架巨型投石機生生轟塌了南面的一段城牆,上千名新附兵呼嘯沖入城中,與叛軍展開慘烈的巷戰。
按常理,仗打到這個份上,防守一方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突圍,要麼投降,這場空間站基本上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然而今天李睿和他麾下的部隊見到鬼了:東南兩個方向的城牆都被攻破了,然而叛軍既不投降也不突圍,而是選擇了跟攻入城內的禁軍逐項甚至逐屋的廝殺,把戰鬥拖入了混亂而慘烈的巷戰中。整個穰城大半個城區都變成了戰場,大街小巷箭雨橫飛,濃煙滾滾,數以千計的軍人分成十餘人、數十人、上百人甚至數百人的小股部隊在街道、房舍甚至屋頂上殊死廝殺,兵器交擊聲、慘叫聲、咒罵聲、哭喊聲震天動地,海嘯般撞著擊著每一個人的心靈。戰鬥從日出打到日落,又從日落打到啟明星升起,依舊沒有半點要停止的意思!
雙方傷亡都相當慘重,頭一批投入那個絞肉機中去的荊州兵和新附兵固然是死傷累累,城內叛軍同樣也是死傷枕籍。慘烈的廝殺在以驚人的效率製造著屍體和傷員,大街小巷中屍骨如麻,鮮血匯成一條條血河在街道上流淌,整個城市儼然血海煉獄。
李睿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儘快結束這場巷戰。他首先是從在戰鬥中被俘虜的叛軍中挑出兩名小軍官,讓他們好好的吃了一頓飯,再讓他們回去給王常帶個話,只要王常投降,自己絕對不會傷他一根汗毛。然而沒過多久,那兩名小軍官的頭顱就被叛軍丟了出來,連個回話都沒有。新附兵里又有人自告奮勇,進入叛軍控制區里向叛軍宣傳朝廷優待俘虜的新政策,畢竟他們自身就是很好的例子嘛。可他們的命運也沒比那兩名小軍官好為到哪裡去,很快就讓人推出來,當著晉軍的面砍了。面對這種頑石一般,鐵了心要抵抗到底的對手,李睿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咬著牙將手中的部隊一批批輪番投入戰場。你不是頑強嗎?你不是仗著城內那迷宮般的地形死守嗎?我就用絕對優勢的兵力跟你耗,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血肉可以填補這道千瘡百孔的防線!
第二天早上,司馬范來到前線視察,見戰鬥依舊在慘烈地進行著,他即驚駭又不解:「半個穰城都給打平了啊,叛軍為何還不投降?」
李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們司馬家幹的好事!」
司馬范莫名其妙:「怎麼啦?我司馬家哪裡又惹到你了?」
李睿說:「但凡你們把這些流民當人看,他們都不至於對朝廷軍隊抱有如此強烈的敵意和不信任!但凡這些流民對你們有一絲絲的信任,現在都已經投降了,哪裡還用得著浪費這麼多軍士的生命跟他們打巷戰!」